匆匆趕去聯絡室的喬星聽到槍聲,皺眉開口:“去問問誰在宵禁的時候開槍。”
沒一會兒,他的的手下帶過來一名額頭直冒冷汗的黑星士兵。
“上校,這是個新兵,被這些天狂信徒的自殺炸彈襲擊嚇到了。剛才失手錯殺了一名流民小孩。”
喬星眺望不遠處,一具小小的尸首躺在地上,血在潮濕的地皮上肆意流淌,一名三十幾歲的女人伏在尸首上,不知道多少流民在木條和鐵皮后面默默張望。
喬星收回目光,只是瞥了一眼滿頭是汗的新兵。
“回去寫份檢查。”
說完急匆匆地往聯絡室趕去。
聯絡室,梁為也在,他拿著電話筒,梁正勇的叱罵聲連剛進門的喬星也聽得輕輕楚楚。
“你們兩個搞什么名堂?這個李閻是誰?他為什么會是清洗計劃內的二級打擊目標?!”
“別問我啊,爸,喬星加的,我只是沒否決而已,他想洗脫自己的綠帽子,我做兄弟難道不幫忙么?”
“電話給我。”
喬星伸手。
梁為把電話筒給了喬星。
“將軍,我把這個人加到計劃內,并非是因為私怨,我有很大的把握,他就是……”
“喬星。”
梁正勇打斷喬星的話:“你的政治嗅覺很靈敏,很多事不用我說,你也能猜到。你真的準備,拿呈報上那套推論來搪塞我么?有沒有必要把這個荒野獵人列到打擊目標以內,這到底符不符合黑星戰車的利益。你心里有數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從小就聰明,也老成,喜怒不形于色,老人都稱贊你有靜氣,可很多時候,這讓你太依賴政治手腕,太習慣戴著面具說話,有時候謊話說多了,連你也認為自己是一心為公。”
喬星拳頭越攥越緊,梁正勇每個字都扎進他心里。
沒想到梁正勇話頭一轉:“今天,做叔叔想教你點別的。這句話我只問你一次,你把這個荒野獵人列為目標,理由是什么?”
喬星半天說不出話,最終,他失去所有力氣似的,輕輕說道:
“我相信我的妻子,但是那個荒野獵人,他沒有讓我如此窘迫的資格。”
喬星的語氣波動劇烈起來。
“……”
過了一會兒,梁正勇才開口:“我不可能花委員會的人手報你的私仇,目標序列可以保留,打擊目標的人手你得自己安排。”
“將軍,你……”
“人有時候,應該直面心里的負面情緒,你需要發泄。在政治上,想打擊對手一定要師出有名。但是不是什么事都必要這么麻煩,如果死一個流浪荒野的獵人能讓你明白這個道理,那一定是值得的。”
喬星重重咽了一口唾沫:“將軍,謝謝您。”
梁正勇掛斷了電話。
喬星看向梁為:“你居然沒打我的小報告。”
“我有這么無聊么?”
梁為笑了笑:“倒是你,可別小看了那個流浪荒野的年輕獵人。也許他真的是那個,也說不定啊。”
喬星瞥了他一眼,再不掩蓋語氣中的森森寒意:“難道只有拉木覺殺死過他們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