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閻聽了,一把摁住桌邊的朱紅劍匣:“不可不可,這可是李如梅總兵親**代的重物。”
郭都監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,彎腰打量朱紅劍匣:“就是這玩意啊?”
“都監,這可不是開玩笑的,總兵大人要是責怪下來……”
李閻不咸不淡地說道。
原本低頭喝悶酒的李五義本來有些醉了,可此刻覺得氣氛不對,后背更是一陣陣發冷,悚然醒酒。
他醒酒了,可有的人這輩子都再沒醒酒的機會。
“什么總兵大人!你莫嚇唬我,我龍虎山的東西,我怎么看不得?”
郭都監臉紅脖子粗。
他一把抓在劍匣上,李閻的大手紋絲不動,另一只手把酒杯一飲而盡,這才抬頭:
“都監啊,李總兵可是吩咐過,這是事關社稷的重寶,叫我有殺錯,無放過。總兵對我有恩,即便肝腦涂地,我也要守護這寶物周全啊。”
郭都監幾次使勁,那劍匣也未曾挪動半分。
此刻他正覺得自己無所不能,拿不動李閻手里的劍匣讓他惱羞成怒,一下子像是發怒的公雞一樣吼道:“起開起開,你的肝腦指幾個錢?!”
他像是神力護體似的,李閻的巴掌真的松開了,郭都監一下子抓起了劍匣。不知怎么地,剛抱進懷里,劍匣就打開了,頓時寶光外露。
十四道龍虎旗牌金光似驕陽,紅光似鮮血。
“好看么?”
一道沙啞的嗓子在郭都監耳邊響起。
沒等郭都監轉頭,就感覺一陣無可阻擋的巨力從臉頰傳來,他整個矮胖的身子在半空當中翻了個跟頭,腦袋啪地一聲撞在地上。
李閻右手接住半空中的朱紅劍匣,扣緊后放到背后,腳面往上一帶,把昏厥的郭都監的上半身蹬起來,左手攥住他的頭發,硬扯著他的身子走向酒桌。
砰!
郭都監的腦袋被扣在桌上,血糊了半張臉。
李五義站了起來,可喉嚨干澀,一句話也說不出來,
絲絲~
金母大劍緩緩出鞘,李閻提著劍,劍鋒豎立,緩緩逼近。
李五義這才反應過來:“鎮撫,這是干什么,鎮撫?”
李閻一只手按在郭都監的脖子上。
“都監啊!”李閻噴吐酒氣:“我說的重點不是肝腦涂地,是他媽的……”
郭都監的腦子還亂糟糟的,處于癲狂和恐懼之間,滿臉是血的他顫抖著重復:“他媽的?”
“是他媽的。”
李閻低頭重復,一字一頓:“是他媽的!有殺錯,無放過!”
他揮下手中大劍,寒光過后血浪翻涌,濺了李五義一身。
撲通,無頭尸身滑落,李五義一屁股坐在椅子上。
一顆大好頭顱咕嚕咕嚕滿桌子亂滾,雙眼死不瞑目,怔怔盯著酒桌前的李五義。
李閻拿毛巾擦拭金母大劍上的鮮血,一把抓起桌上的人頭,才開口:
“李大人!”
李五義一個激靈,下意識回答:“下官在。”
“給我備馬,我要去龍虎衙門,問他一個知法犯法,藐視皇命的抄家之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