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罷,秦城隍轉身就往外走。
“干爹您去哪,兒子一同去。”
秦城隍不回頭,只擺擺手:“我還有有些手尾不干凈,你去肉鋪里切兩斤豬頭肉,再打一壺酒來,等我后半夜回來吃。”
說罷,他便出門去了。
夜幕降臨,又是一天溜達過去,膠州城里的熱鬧事換了一樁又一樁。
先是傳五仙鬧渤海的怪聞,后來又有人口口聲聲說,渤海港口盛夏成冰,還看到馬匹在冰上奔跑,之后的流傳的事便微不足道了,什么二郎廟,河伯祠遭竊,雜耍藝人魏丑驢的媳婦偷人,不足道哉。
只是今天又出了一樁怪事,茶馬司的監正柴玄變了結巴,還請了城里三班衙役,瘋了似的滿城戒嚴,鬧得人心惶惶。
胡三生獨自坐在茶館的最好的位置,周圍的人卻似乎看不到他一樣,只談論自己的。
柴玄怎么會沒死?我明明親手搗爛了他的心臟。這下事辦不成,我得另想別的辦法……
胡三正想著,茶館門口進來一人,直愣愣便坐在胡三對面。
這人一身黑青水緯羅,衣服樣式華麗奇古,手里提著一個黑綢長包,氣度非凡。
“這位爺,您喝點什么?”
伙計湊過來。
“和他一樣。”
這人一指胡三,胡三雙眉悚然挑動。
伙計一轉臉,才看到胡三,心里納悶,這人什么時候進來的,他給了錢么?
心里雖然奇怪,可他還是轉身離開,嘴里吆喝:“一壺上好龍井!”
“我想同你,說三句話。”
胡三臉色陰沉,上次有人同他說三句話,弄得他灰頭土臉,這次又有人要同他說三句話。
秦城隍緩緩解開黑綢長包,開口道:“頭一句是,柴玄是我救得,你不必再疑惑。”
“……”
“第二句是,我收了人家的錢,要替他對付你。”
胡三這才開口:“多少錢能請動一位野神?你又收了誰的錢?是龍虎山,還是那姓李的?”
秦城隍不答:“第三句是,可你是有大氣運在身的妖仙,我卻只是枯泥野土,我殺你不詳。所以我只打你十九锏,你能活,是你的造化,你死,是你氣運不夠。”
胡三哈哈大笑:“我倒是明白了是誰壞我的事,可我不明白,你一個快要消亡的野神,怎地有把握殺我這如日中天的妖仙呢?”
秦城隍看著他,也笑出來:“那我再送你一句罷,世人說關外黃白,關內金山,隱世三妖乃外道魁首,此話簡直荒謬可笑。若只憑幾個兩三千年道行的妖仙,以當今龍虎山的霸道,早就滅盡天下外道了……”
說罷,秦城隍的黑綢布包中露出一抹金光。
“你若受我十九金锏不死,不妨回那黑山白水,萬里的高林中間,多見見世面,再來闖關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