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勸什么?他那就是打給我看的。”
貴子揣著手笑道:“我倒不大心疼那小鬼,我心疼咱家這船,別再叫鎮撫爺給拆了。”
陳躍笑了一聲,把書放在桌上:笑罵道:“油嘴滑舌。嬌兒怎么樣。”
“喝了碗粥,睡了。”
陳躍武點點頭:“鎮撫爺叫咱把分紅買了糧食賑災這事,你往上說了沒有?”
貴子正色:“說了,他們說知道了。”
陳躍武沉吟一會兒:“你說,大明朝這么多護送龍虎旗牌的將官,太乙閣為什么會盯上李鎮撫呢?”
貴子笑道:“鎮撫爺本領高強,太乙閣的高功也看重唄。”
“我看沒這么簡單。”
陳躍武目光閃了閃:“李鎮撫去江西,走驛站比走水路還要快十天,他為什么非得走水路過浙江呢?”
貴子撓撓頭:“這我哪知道啊。”
陳躍武看著貴子:“你說,龍虎山是不是要對浙江的……下手!”
貴子跟了陳躍武這么多年,也不是連話都聽不懂,他當地一拍巴掌:“那是好事啊,浙江那兩家人,頭頂流膿腳下生瘡,就是下一萬次油鍋也不解恨吶。”
“我就怕把咱們牽連進去。”
陳躍武想到望海觀音圖上六只鮮翠欲滴的柳葉,定了定神:“總之,太乙閣要咱匯報,咱如是匯報就是,到底如何,等到了浙江,我還得探探李鎮撫的口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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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,龍虎山太乙館。
清癯中年人像往常似的,向太乙閣中,諸位高功法師答奏天下外道禍事。
他抽出一張便簽來:“大寧衛左司鎮撫李閻,不日就將到達舟山港。他沒要咱的銀子,全拿去賑災了,單據,陳躍武已經給了他。”
“這小子倒是滑。”
一名頭發花白的高功法師冷哼道。
“甭管他拿錢做了什么,只要沾了這筆錢,就有破綻,就能辦他。”
有一名法師陰惻惻地說。
易羽聽了,問剛才說話那名法師:“那,請問守顯師兄,咱為啥要辦他?辦了他誰給咱們送旗牌?”
那名法師一時語塞。他只記恨李閻在遼東和膠州惹出事端,殺了郭都監,還折了曹都監的面子,可易羽這一問,他也沒話說。
易羽抖了抖袖子:“浙江舟山港,就是咱天師道頭疼了十來年,豬婆龍那個舟山港?號稱“陳不惹,柯不斗”的那個舟山港?”
清癯中年人躬身:“不錯,正是那個舟山港。”
易羽琢磨了一會,忍不住哈哈大笑:“他姓李的,也不能光指咱一家**禍不是,也該著別人倒霉一把了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