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寒看著鐵鍋,想起這肉丸的炮制過程,不由得出了一后背的汗,只低聲應和著。
少時,陳天放才點頭道:“差不多了。”
柯諾然依言走到鐵鍋旁,解開鎖鏈,扔掉黑磚,鍋里的水剩的不多,只剩下一條軟軟臥趴的粉色小蛇,一股難以形容的腥味,叫柯諾然眼皮一跳。
他拿起鍋到了桌子前頭,用菜刀去切,卻一點也砍不動,柯諾然加了幾分力氣,刀口卻崩了。
“用香火供奉過的竹刀來切,就在牌位后頭。”
柯諾然點頭,去了刻有“氏祖大義漢帝陳氏友諒之靈”的牌位后面取了一把竹刀出來。再切這蛇肉,刀刃只輕輕碰上,蛇便自己分離成兩個肉球,柯諾然又切了兩刀,鍋里一共四個粉紅肉丸。
“可以了。”
陳天放叫住他,一揚手:“吃罷。”
“……”
陳寒和陳春兒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誰也沒動。
“吃啊。”
陳天放耷拉著眼皮:“阿寒,你為什么不吃啊。”
陳寒咽了口唾沫:“這樣的仙丹妙藥,兒子不敢豈敢先爹您一步享用的。”
“不是仙丹妙藥,是用幾千條人命堆出來的,我叫吃就吃。”
陳寒不敢說話,也不動筷子。
“春兒,他不敢吃,你吃。”
“我,我……”
陳春抹了厚厚一層胭脂的臉上全是汗,深一塊淺一塊的,也一樣不敢動。
陳天放又看向柯諾然。
柯諾然感受到陳天放的目光,沉默了一小會,突然伸手去拿筷子,卻被陳春掐了一下。
“唉~”
陳天放嘆氣:“我只是叫你們吃塊肉,又不是叫你們去死,干什么這是。”
說罷,他拿起筷子伸進鍋里,緩緩夾了一塊肉球到柯諾然的碗里。
“諾然,你吃。”
柯諾然一語不發,剛要拿起來,陳春又忍不住說話了:“他就是仙丹,也得有個劑量。我們要是吃了劑量不夠,不是壞了您的大事么?”
“不會,我與你們一同長生。”
陳天放道。
陳春兒臉色閃爍,把心一橫:“爹,您也說了,這天底下從來就沒有能長生的皇帝,那些個皇帝吃丹藥,也沒見得長壽,還有的吃死嘞。”
陳天放盯著她,語氣放沉:“天底下哪一條史書寫著,有吃丹藥死的皇帝啊?只是民間穿鑿附會罷了。”
陳寒見狀,也咳嗽了兩聲才道:“話也不是這么說,《揮塵錄》記載,宋徽宗趙佶賜紫金丹藥給王定觀,試服之后,那王定觀是口吐黑煙而死啊!”
“你的意思是,我拿你們試藥?”
陳寒連連擺手:“爹,兒子絕對沒有這個意思,您您您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