查抓起三顆肉球,一把捏了個粉碎,隨即翻身拔出下半身,架起鴟吻雙刀劈向陳天放的腦袋。
陳天放平日的病痛,未嘗不是偽裝,他勉強避讓過查小刀足以開金裂石的一刀。不再猶豫,把最后一顆肉球吞進肚子,沖查小刀獰笑道:“你現在這副模樣,站穩都是難事,能抵抗得了我陳家的秘術么?”
查小刀吐了一口泥沙子,沖陳天放豎起雙刀:“你吃屎吧你!”
陳天放面目赤紅,眼下說什么都是虛的,他一手祭煉腦魂蟲,遠比陳家柯家其他人了解個中用途,殺了兒女雖然無奈,可必有所收獲,他依仗陳氏秘術半生,自信這龍種現在強弩之末的狀態,又有腦魂蟲在,自己定然能奪舍下來。
正作此想法,陳天放內臟卻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,一口黑血直接噴了出來。
查小刀怕是有詐,只是往后退了兩步。
然而陳天放的樣子卻不想作偽,他臉上爆起黑色血筋,耳朵溢血。他吞了腦魂蟲,卻不像幾個兒女一樣神采奕奕,反而大口吐血,連帶黑色的臟器碎塊也從嘴里吐了出來。
“不可能,我分明祭煉成了,我的女婿,兒女們吃了,他們分明都沒有事的。”
查小刀冷冷盯著他,陳天放依舊自言自語,魔怔了似的,他神色狠厲地望向查小刀,剛邁了一步,卻像是踩到什么臟東西似的,后退了好幾步,神色也驚恐起來。
陳天放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,他的寢褲上,有個臉色慘白的半大丫頭,抱住他的小腿不撒手。
“松開!”
陳天放死命掙脫,這樣的舉動在查小刀看來卻格外古怪,因為他看到一個風燭殘年的老頭子在跳大神似的大吼大叫。
查小刀想起腦魂蟲的信息,心里明了了幾分,他可能是好死不死趕上了那九十八分之一。
另一邊,陳天放驚恐發覺。自己的另一只腿上也被古怪的小孩子抱住,還有胳膊上,脖子上,腰上……
這些孩子有男有女,都一副詭異又漠然的神色,陳天放怎么甩也是甩不脫,一個長發及腰,容貌美麗卻僵硬的小女孩環抱住陳天放,徐徐抬頭,沖他露出一個陰森的笑來。
“你當我會怕么?”
陳天放抓起脖子上的孩子往地上砸去,自己的七竅止不住流血。
查小刀兩步上前,鴟吻刀刺進陳天放的心口,再翻腕一扭,戳出三指粗細的血洞,才一腳把他踹到墻上。
窒息和死亡的感覺,讓陳天放清醒了些,查小刀又揚起手里的刀,陳天放見到刀刃反射的寒光,強喊道:“且慢!”
噗嗤!
血光飛濺,查小刀沒有停手,直接斬下了陳天放的頭顱。
可能是力氣用得太大了些,陳天放的腦袋咕嚕咕嚕滾出去幾米遠才終于停下。整個地道里,只能聽到查小刀一個人的呼吸聲。
他站起來,去撿陳天放的頭顱,不料這頭顱居然笑出了聲:“好,好,多行不義必自斃,我心服口服。可是姓查的,沒有官府包庇,我們陳家何敢于此?這些年有多少當官的,和我們同流合污,他們的作的孽,一點都不比我們少,巡撫衙門,總督衙門,龍虎山的皂役,宮里的宦官,哪個敢說自己的屁股干凈?”
“……”
查小打沉吟片刻,一挑眉道:“人名呢?”
陳天放怒目圓睜:“臨安候李復開,蘇州河道衙門蘇建元,龍虎皂役賈金燈,寧波知府吳克洋,舟山知縣鄭淵寧……”
他一口氣說了幾十個名字:“你有能耐。你懲奸除惡。卻獨殺我一個陳家柯家?我陳家才幾萬畝的田,一百家的商鋪,你可知道整個浙江,有多少坐擁十幾萬畝田地的大戶幫襯,才能哄抬糧價?有多少皇親貴胄貪污國帑,巧取豪奪?你有能耐,便都殺了去!都殺了去!”
查小刀聽罷搖頭:“我殺不完的。”
說罷,他一腳踩碎了陳天放的腦袋,隨后便往地道出口走去。
“不過眼下,算他們倒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