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聲皂笑呵呵的,易羽之前囑咐過他,陳躍武是個值得拉攏的對象,這次的事不必避諱他,他若想脫身,也不必管,來日方長。
李閻目送陳躍武離開,才道:“薛都監剛才要說什么,現在可以說了。”
“李鎮撫可還記得你在朝鮮時,拉攏了一些野神來作戰,其中有兩只異種被天師看重,列入門墻,誰知道其中一只蘇都鳥妖喪心病狂,她勾結外人盜竊我天師道鎮山之寶,天師大人一時不察才中了招,否則以我龍虎山千年底蘊,又豈會被一只天妖攪得雞犬不寧?”
李閻不動聲色:“那天妖……”
“這蘇都鳥被天妖送走,轉身便認了我龍虎山的死對頭金山老祖做義父,金山老祖過些日子要擺宴,昭告天下他新收了個義女,這不是打我們的臉嘛。”
李閻耐心聽著。
“而且緹騎早受到消息,金山老祖在贛州大肆攔截護旗隊伍,有不少龍虎旗牌的丟失,背地里都和金山老祖有關系,李鎮撫此去,也勢必會受到金山老祖的阻撓。”
李閻道:“那,易師兄的意思是。”
薛聲皂不好意思地笑笑:“李鎮撫這一路上不是做得挺好的么?易師兄的意思是,干脆翻了他的乾光洞,把龍虎旗牌拿回來,啊,鎮撫放心,此事易大人籌劃良久,絕不是叫鎮撫大人單打獨斗。”
李閻哦了一聲。心里來回轉了幾個年念頭,卻兀自陰沉了幾分。
“薛都監,有句話,我不知道該講不該講。”
李閻道。
“但說無妨。”
“朝廷這次護送旗牌的旨意,是不是太唐突了些。我見那龍虎旗牌所到之處,天師道符箓近皆無用,這等重器豈可輕動,如今大量旗牌落外道之手,那豈不授柄于敵么?”
薛聲皂聽罷臉色也不太好看,半天才道:“天師英明一世,只是這次嘛,唉。”
張義初……
李閻心中暗念。
說著,薛聲皂搖了搖頭:“誰知道官府的所謂精兵強將這么不頂用。啊李鎮撫我不是說你。”
李閻報以微笑。
薛聲皂似乎早有怨言,他恨恨嘀咕:“當朝二十四將,都是天生的異人,多正平亂戍邊,不可輕動。可還是有六人護送旗牌,這里頭失蹤四人,被害兩人,不提也罷。”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江西贛州伏龍山,乾光洞。
昏黃瀑布奔騰而下,水泊枯竭,滿山血紅楓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,
云霧鼓動之間,一裘黃袍徐徐落下。
“何人擅闖我伏龍山?”
兩卷藤蔓纏繞瘋長,撿起草堆里的長槍和藤牌來,化出四肢五官,倒有幾分人樣。
這黃袍臉色蒼白,雙眼深陷,從云端下來咳嗽聲就沒有停過,他見到眼前景象,只拱了拱手:“在下胡三,是受了老祖的請帖,來吃酒席的。”
說罷,他袖子飛出一道金光,到了藤妖手中。
“唔,果真不假,小妖白藤葫蘆(葫蘆白藤)見過胡三先生,哈哈,去遼東送信的牛三喜一去不回,我還以為他叫天師道給收拾了呢。”
胡三嘆息一聲:“咳咳咳~我正要說這事,牛三喜弟兄,咳咳~是被官府的人害死了。”
“胡三先生先進府來,再敘也不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