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洗海怪笑一聲,他張開嘴,喉嚨腹腔頃刻間膨脹起來。
吼!
魏洗海的怒吼沒有發出聲音,卻涌動起劇烈的氣流,草皮泥土支離破碎,至少上百只怪蛇倒飛出去,只留下一大片光禿禿的土皮。
林中飛鳥走獸驚慌逃竄,周遭士兵也紛紛露出痛苦的神色,但并沒大礙。
一名土司兵走過來,沖魏洗海道:“大人,有兩個兄弟被咬傷了,這蛇有毒,隨軍帶的解毒藥也不起作用。”
魏洗海聽罷,也不說話,只彎腰撿起一只怪蛇尸體,三下兩下撕巴干凈,從里頭剝出一顆通紅色的毒腺,想也不想就吞進嘴里。
旁人并不驚訝,都是一臉習以為常的神色。只見魏洗海臉色騰地變成漲紫色,他大口呼吸,沒一會兒,臉色就恢復正常。
有人急忙把被咬傷的士兵抬了過來,那兩人渾身浮腫,雙眼外凸,眼看就救不活了。
魏洗海拿小匕首割開自己的手腕,盛出一小碗熱氣騰騰的血來,叫人涂抹在中毒士兵的傷口,又叫他們咽下去一些。那兩名士兵臉色由紫轉白,呼吸也頓時平穩了許多。
李閻目睹了這一切,微微頷首道:“魏大人好本領。”
“哈哈哈哈,洗海將軍鋼筋鐵骨,神力無窮,白日能神游千里,火眼金睛堪破邪幻,更有一聲吼死蒼鷹的壯舉。他在云南巫瘴之地長大,天生百毒不侵,什么猛毒只要中過一次,血液當中,便能生出解毒的靈藥。這和李鎮撫武曲轉世,天具三千神通,有異曲同工之妙啊。”
牽絲奴馬遼一身紅色大氅大跨步走來,笑著稱贊。他手里提著兩顆血淋淋的人頭,這兩顆人頭臉皮靛青,眼角有花紋,臉上的肌肉紋絡三分像人,七分像犬,顯然不是常人。
“了不起。”
李閻見到魏洗海這些手段,和自己的天命雅克,確實有相似的地方,覺得有些親切。
魏洗海對馬遼的恭維充耳不聞,他先下令埋伏警戒,才轉向眾人:“山地下都是些小嘍啰,我的人足夠鎖住來往要道,保證這些妖邪外道插翅難逃。只是上了伏龍山,那才是金山老祖的地盤,小高功和李鎮撫,可要多加小心。”
說罷,他還瞥了朏胐身后幾個不時咳嗽兩聲,白發蒼蒼的老叟老嫗。
倒不是魏洗海誠心刁難。
云貴之地,盤踞有數以十萬計的生番,以及自漢唐時,便接受中原朝廷羈縻冊封的千年土司古族,各方勢力錯綜復雜。龍虎衙門在當地并不理事,幾乎成了擺設。
所以對龍虎皂役的本領,魏洗海天生沒有概念。只把龍虎山當做是自己族中那些蓬頭垢面,鬼氣森森的巫師一樣的人物,并不太放在眼里。
至于面對李閻,那便是同類間的天生不服輸的敵意了。
“李鎮撫。”
朏胐抬著頭,去扯李閻的衣角。
“小高功,怎么了。”
李閻低頭笑道。
“等這件事完了,我們一同回龍虎山呀。”
“哦,我的確要到貴府去。”
朏胐聽罷小雞吃米似的點著頭:“山靈大姐嘴上不說,其實打聽你好久嘞。”
李閻心中炙若火燙,卻貌似沒聽到似的。并不理會朏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