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李閻并不放在心上。
一來,像鮑不平這樣的人油子,落井下石或許一把好手,叫他當馬前卒是萬萬不能。因為自己噎他幾句,就暗中下絆子,憑白得罪自己,可能性不大。
二來,他今天心情不太好。
倒是姒文姬,她就這么當面鑼,對面鼓地找上門來,指名道姓要見自己,這讓李閻十分意外……
“哈,”
鮑不平一點不生氣,反而沖李閻一豎大拇指:“得罪了姒文姬,還八風不動,兄弟真不是一般人、”
說罷,他壓低聲音湊近李閻:“你知道姒文姬是誰么?”
“有耳聞,羽主曹援朝的老婆。”
鮑不平一愣,李閻湛然地盯著他,半晌,鮑不平摸了摸鼻子,干笑道:“得,是我自討沒趣,那我也沒得可說了。咱也算同鄉同源,我還是勸您多留神。別人惹不起趙劍中,不敢亂動手腳,姒文姬可不一定。”
他左右瞧瞧,咕噥道:“誰讓人家有個通天的丈夫呢。”
李閻眼神閃爍了一下,臉上多了些笑容,他擰開酒瓶蓋,半開玩笑地問:“一樣都名列十主,難道趙劍中還怕了曹援朝?我可看趙劍中對他立的規矩,看的很重啊。”
“重,當然重!重的其余的代行,哪怕十主,寧愿離開天·甲子九,去別的果實逍遙快活,也不樂意在他眼皮子底下晃蕩。”
李閻聽了這樣的話,也不動聲色。
他上次見到趙劍中,就敢斷定,以那老頭子的強勢和過往,是不可能叫別的行走在這里各立山頭的,即便對手陰沉如鬼主蘇靈,霸道如羽主曹援朝。
“但趙老厲害,曹援朝也不是省油的燈,閻浮唯一四御行走,可不是鬧著玩的。”
鮑不平精明地很,他瞧得出來,李閻對十主的事很感興趣,對此,他心中其實是有些不屑的。
這些冒進的后進小子,一個個心比天高,命比紙薄。自己還沒蹦跶出進口,就眼巴巴抬頭盯著天一樣高的十主。
前兩天甚至還有個酒鬼,花了兩千閻浮點數,打聽介主詹躍進的事,話里話外,是要毛遂自薦。真是不怕風大閃了舌頭。
當然,鮑不平不會顯露出來,反而更加殷勤:“我是做什么的,刀子是知道的。平時接點雜活兒,偶爾也當小道消息的二道販子。我沒別的意思,想從你這套點話,換口飯吃。我不白問,人中趙劍中,羽主曹援朝,倮主秦安。太細的我的不清楚,平常些的,我都知道,盡管問。”
“我還是想打聽打聽這位姒文姬。”李閻笑道:“這位心眼不大吧?”
鮑不平一抿嘴搖搖頭,嘆了口氣才說:“褒貶話咱就不多談了,撿要緊地告訴你。她是九尾狐代行者,六司行走。有華僑財團的背景,曹援朝平時是不理事的,羽主這一派,除了少數幾個人,姒文姬指揮不動。剩下的都歸他調遣。”
他眼珠一轉:“兄弟要是感興趣,我列張名單給你。都是姒文姬這些年用順手的人,我可給兄弟你打個預防針,這里頭一多半是代行者。”
“那你想知道什么?”
李閻認真地反問。
鮑不平笑得像彌勒佛:“其實我就是好奇,你是怎么招惹上這幫人的?按道理說,想姒文姬這樣在閻昭會上也握有實權的大人物,除非是代行。否則輕易也惹不到她。何況……”
何況你得罪的也不止一個姒文姬。
鮑不平心中暗道。
李閻面色不顯,心里權衡起來,很多事他后知后覺,現在也就明白了七八分。可有很多事,實在不能為為人道也。
比如自己體內兩把唯一級法器,比如太歲,甚至丹娘。
至于張義初和朏胐的部分,雖說無關輕重,但恐怕也滿足不了鮑不平……
想著,李閻嘆口氣:“這事我也糊涂,說不明白。”
鮑不平眼神閃爍:“記得什么,就說什么,我不嫌棄。”
“我是叫一個脫落者給坑了。”
鮑不憑顯然知道什么是脫落者,他沒注意旁邊查小刀舉杯遮擋臉色,急聲問:“他叫什么?”
“馮夷,一招手就是黃色大浪,也不知道他拿了什么玩意,往我耳朵里一拍,結果就說,我完成了什么果實摘取事件,結果什么好處我也沒落到,稀里糊涂就把我踢出來了。我這不是倒霉催的么?”
鮑不平若有所思的樣子,把李閻的話都記在心里。
李閻和查小刀交互了一個眼色,閉口不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