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只還不到一米高的詭異蒸汽單兵,卻攔住了至少上百人的蒸汽警備,這場面固然夸張離奇之極。可仔細去看,這才幾分鐘的功夫,這只詭異的單兵身上,已經開始涌現了大片的裂紋……
總探長目睹了這一幕,可他卻不打算拿自己手下棒小伙子的性命去填這個窟窿,他沖身邊的警員耳語了兩句,那名警員面色遲疑:“恩菲爾德公司沒有聽從警察局指揮的義務,這種命令恐怕不會接受。”
“眼前這個鬼東西出自他們的工廠,兇手是他們雇傭的員工,我們要救援的人里,也包括他們的老板!”
脾氣暴躁的總探長大吼著:“你就是拿槍指著那群混賬的腦袋,也要他們立刻照我說的去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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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塔外的激斗也驚動了大廳中的眾人。
醫官喬克·勞德福的尸體躺倒在一片溫熱的血泊當中。死前,他向常煜坦白,華埠的火災并非意外,而是有人蓄意縱火,包括市長邁克爾的首肯,平克頓偵探們的親力親為,以及恩菲爾德董事圣·伊夫的裝備技術支持,這其中一些隱秘的陰暗勾當,讓常煜越發沉默。
喬克·勞德福交代了自己所有的罪行,他在常煜面前痛哭流涕地懺悔,但常煜仍舊扣動了扳機。
喬克·勞德福的死,讓在場的人清醒地認識到,這個帶著黃銅面罩,聲如惡鬼的中國人,根本沒打算用圣·弗朗西斯科的法律為死去的同胞找回公道,他選擇了更加激烈的方式,甚至為此搭上更多人的性命。
恐懼的情緒洋溢在每個人的臉上。
“圣·伊夫先生,過去我一直很尊重你,現在你有什么話想說么?”
常煜盯著不自覺縮在人群里的圣·伊夫,布滿血絲的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激烈的情緒。
圣·伊夫沉默了一會兒,他和身邊的杜克·威朗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,才慢吞吞地走出人群,他的臉色有些蒼白,但還算鎮定。
“我承認我的過錯,但主觀上,我沒想過殺死任何人。對我來說,這或許是個糟糕的下場,但對你來說同樣是,常,我們本來可以成為彼此成就的。”
“你的遺言就是這些夢話么?”
說著,常煜抬起槍口。
圣·伊夫咽了口唾沫,他腦子飛速旋轉,想說些什么拖住常煜,卻在那雙淡漠的血紅眸子的注視下,除了下意識求饒,想不到任何說辭。
“請等一等。”
常煜不耐煩地調轉槍口:“多蘿西小姐,你今天晚上的話足夠多了,你以為你能代表誰?幾百人死于慘絕人寰的火災,數千人流離失所,可這座城市卻對此不聞不問,沒有救援和幫助,他們把難民驅趕到島上,然后在高塔里舉辦宴會和慶典,你來告訴我,這是僅僅幾個種族主義者能造成的局面么?”
多蘿西舉起雙手:“我只想知道,復仇以后,你打算怎么辦,流亡么?”
常煜不假思索:“我會炸毀圣·弗朗西斯科的海上鐵路,以及恩菲爾德所有的蒸汽產品生產線,這些年我為這座城市做的一切,我會親手討回來。”
多蘿西搖了搖頭:“這不可能,現在整個城市的蒸汽警備都被動員起來,你插翅難逃。”
常煜笑了笑:“那就拭目以待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