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孩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怨恨地盯著楊猙,一語不發。
“哼。”
楊猙鼻子里輕哼一聲,從桌上拿起一盒牛奶。
小孩抿著嘴,突然他雙眼驚恐地睜大,楊猙的背后浮現出一大團血紅色的淤泥,冰冷的紅色五官正從背后悄無聲息地靠近的楊猙。
咕咚,咕咚。
楊猙似乎沒有察覺,仍舊吞咽著牛奶。
小孩咽了口唾沫,卻出奇地安靜,努力壓抑著自己神色的異常。
那血紅五官眼看就要撲在楊猙身上,一把冰冷的五四式手槍卻頂在了它的眼前。
“找死啊。”
楊猙扭過頭,嘴邊還沾著些許牛奶。
那恐怖的血紅五官突然柔和起來,緊跟著發出銀鈴般的笑聲,淤泥扭曲變幻,最終化成一個身材前凸后翹的女孩。
“你可真是一點幽默感都沒有。”
火辣女孩高舉雙手。
白曉,代行者,閻浮傳承:蜃。
楊猙,代行者,閻浮傳承:猙。
“洛陽這幾天可不太平,你怎么還帶個孩子過來?家屬?”
楊猙搖搖頭:“上次的案子,殺了二十幾名干警,往國境線逃跑的那個叫牟剛的,這是他孩子,家里沒其他親戚。”
白曉一皺眉頭,嘟囔著說:“這種事交給組織處理。修改記憶,進孤兒院,留筆撫養金,齊活兒。”
楊猙一努嘴:“這小狼崽子可不是一般人。”
“哦?”
白曉似乎注意到了什么,她把臉湊到小孩面前,嬉皮笑臉地說:“乖,讓姐姐看看你哪兒不一般。”
小孩嫌惡地向后縮,但哪里拗得過身為代行者的白曉。
白曉扒開小孩的衣服,不由得皺了皺眉頭。
小孩的身上很白凈,但靠近心口的位置全是虬結的紫紅色血管,上面開了一個明晃晃的大洞,里面鑲嵌著一顆精密繁瑣的機械部件,正代替心臟平穩地運行著。
“這……”
“他叫牟中,有先天性心臟病。牟剛過去是個在鐵路上裝卸集裝箱的工人,后來鋌而走險給緬甸當地一只軍閥當騾子。再之后進入閻浮,依仗能力在中緬邊界興風作浪,這顆心臟是牟剛在某顆果實中的收獲,別看這孩子小,幾個成年男人也不是他對手。”
“非一次性消耗品不能用在閻浮行走以外的人身上,這是老爺子的規矩。這東西得上交組織。”
“拆了它,這孩子就死了。”
“他早就應該死了。閻浮行走不干預非親眷的生老病死,這也是老爺子的規矩。”
白曉回答,忽然,她歪頭看著楊猙:“你不是要收養他吧?”
楊猙又擰開一瓶牛奶,不說話。
白曉瞪大眼睛。“他都這么大了,你怎么管?”
“不聽話就揍他。”
“和別的孩子打架呢?”
“揍他。”
“考試不及格呢?”
“揍他。”
“早戀呢?”
“揍他。”
“你就這么管孩子?”
“我爸就這么管我的,現在不一樣為人民服務?”
“我可不想還沒結婚就當媽!”
楊猙翻了個白眼,站起來把滿桌子牛奶空紙鶴收進垃圾桶:“我也得要你啊。”
“你說什么?你再說一遍。”
“得得,別鬧,找我什么事?”
楊猙連忙擺手。
“哦,對了,我在洛陽找到一館子味道不錯,說叫你下樓吃飯。”
白曉被楊猙一提醒。才想起來。
“哪兒?”
“這兒一私人飯莊,叫什么,虎牙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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