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急。我要等一個電話。”
薛文海話音剛落,他口袋里就傳來手機的鈴聲。
“容先生?人已經到了?那就好。請務必留他到十二點鐘,這件事干系重大。好,哈哈哈,一定一定,托您的福。”
薇薇安凝視著漆黑的殯儀館,握在方向盤上的手指很用力。
薛文海掛了電話,輕輕吐了一口氣,說道:“我們進去吧。”
兩人才下車,薛文海抬頭看了一眼門上瘋狂搖晃的銅鈴,不由得啞然失笑。
他抬手輕輕一勾,門上的紅繩頭啪地斷開,整枚銅鈴正巧落到他手里。銅鈴小巧,薛文海把手一攥就把整只銅鈴都握在手里,殯儀館里所有的銅鈴頓時沉寂下來。
薛文海邁步往里頭,薇薇安緊隨其后。一直走到大廳,電燈統統熄著,一直到走廊盡頭,才終于見到李閻和錢五的身影。
“想必這位就是李閻同志了吧?幸會。”
薛文海說完又面向錢五,啞然失笑道:“師弟啊師弟,你明知道我有萬會人元在身,還拿往生鈴這種小把戲來提防我?豈不是班門弄斧?”
錢五不咸不淡地回答:“心里有什么,眼里就見到什么。我在這兒看了幾十年的尸體,用貼符紙的銅鈴是超度那些迷途的亡魂。你有戾氣深重的陰物在身上,才激得往生鈴發作,落在你眼里,倒是我成心提防你了。”
薛文海也不生氣:“那是做師兄的小氣了。”
說完他不再搭理錢五。
“李同志,我聽說你來香港沒多久,何必趟這趟渾水?之前我干兒女說話不中聽,我和你道歉。我和中興保德的老周也有些交情。我聽說金伯清是送了你一條千年的茯苓,你們才認識。呵呵,我雖然沒有收集名貴藥材的癖好,但李同志感興趣的東西,應該也能拿得出手。”
“烏頭青已經被捕了。”
薛文海臉上的笑意一凝,他眼里透出刺骨的寒意:“你說什么?”
“烏頭青在高雄的碼頭被捕了,突擊審訊,供詞已經傳回香港。”
李閻不急不緩:“我找人做的。”
薛文海的臉色鐵青一片,他強忍怒氣:“李同志這是鐵了心和我做對嘍?”
“對啊,我巴不得你現在死。”
李閻話音剛落,抬手彈出一顆黑色的水滴。
薛文海沒來由地寒氣大作,薇薇安邁步擋在他身前,伸手抓住飛馳過來的禍水,只聽見刺啦啦的腐蝕聲音,薇薇安手上冒起一陣青煙,她額頭見汗,顯然疼得不輕,可手心卻依舊光滑,連一點傷痕都沒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