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五叔,我聽說你在這兒呆了十多年,一直在這兒過冬?”
李閻問。
“之前東升在黃大仙買了一棟公寓給我,其實他還算孝順。但是我沒去住,一直到他出車禍,我才動了抽屜里那把鑰匙。”
錢五一邊說一邊走到桌子前打開抽屜,拿出一瓶降壓藥一類的東西,和水吞了。
“薛文海能做出翰林冷鏈這么大的生意,連您干兒子裴東升短短兩年的功夫,就能輕松在黃大仙買一棟公寓給您。以五叔的本事,沒理由窩在這里吧。”
錢五抬頭看了李閻一眼:“良田千傾不過一日三餐,廣廈萬間只睡臥榻三尺,我學風水是為救人危難,不是為了揾錢。”
“現在人心浮躁,五叔你這種人太少了。”
錢五不以為然地笑了笑:“幾十年前有人這么說,幾十年后還會有人這么說。我活了大幾十歲,其實時代是越來越好的。”
李閻話鋒一轉:“可我聽薛文海臨死前的話,五叔你不是天生太極貴人的命格?”
錢五略微一睜眼皮:“你到底想說什么?”
“我只是好奇,沒別的意思。”
錢五直視著李閻:“清者自清,我沒道理跟你一個乳臭未干的小毛孩辯解!除了沒有教好東升,我錢五元沒做過對不起良心的事!你自便吧,我要休息了。”
“五叔,您火氣別這么大,是我不對。”李閻往前走了兩步:“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,我當然相信你。”
說到“是我不對”的時候,李閻還在邁步,說到“相信你”三個字,李閻背后突然出現一道黑色水旋渦,青銅色的拉萊耶水虎爭先恐后迸射而處,與此同時,李閻的雙眼驟然變成茫然一片,虎頭大槍幻化成萬千光點。
拉萊耶風暴!
槍劍七大行!
李閻幾乎在一瞬間爆發出他所有的殺招,逼仄的房間不堪忍受,墻皮紛紛龜裂,蜘蛛網般的漆黑裂隙足有手指粗!
錢五睜大眼睛,此刻他眼中的李閻,根本不似活人,那漿糊一般濃厚,直逼得人喘不過氣的煞氣,與風水界中的名局異煞相比也毫不遜色!自己被攝住一樣,完全動彈不動,
然則青銅風暴和大槍落處并不是他,而是癱軟在椅子上的瘟樂!
千鈞一發之際,本來昏迷過去的瘟樂卻睜開雙眼,一雙冰冷的眸子對上嗜血瘋狂的拉萊耶水虎,
撲!
拉萊耶水虎咬在瘟樂臉上,卻濺起一朵渾黃色的狼花,緊跟著瘟樂整個人都化作一團渾濁的黃色浪花,被拉萊耶風暴整個包圍。
錢五被氣浪掀翻出去,李閻無暇顧及,見到渾濁浪花的那一刻,他已經把心中的弦繃到了最緊。
曾在燕京鬼話有過一面之緣。
思凡八苦,馮夷。
……
“東升,害你的人在哪兒?”
“蒲港道地下冷柜。”
……
“老板說,叫我們馬上走。”
……
“我算出了兩句謁語,殺人兇手的身份就在謁語當中,有工夫緣在九歌,無造化歸去楚辭。”
……
“你殺了那么多警察,下半輩子都出不去這家醫院。我只問你一次,你把十惡大敗弄哪兒去了?”
“老板不信我,我說什么也沒用,要不然就現在死,要不然就打靶咯。”
……
“四柱神煞一共一百九十三種,薛文海統統收集到了?”
“還差華茂楊寶金的孤鸞煞,怡和洋行劉佳山的福星。澳門何文禮的月德…”
……
“人生路美夢似路長~路里風霜,風霜撲面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