約莫半個小時,一只探望鏡伸出水面,旋轉了一圈確認周圍沒有危險以后,黃色的潛水艇珍珍在這片海域冒了頭。緩緩地湊到一截爛木板前。
木板上,已經失去意識的安德烈死死抓在木板上,臉上沒有一點血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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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人,急報~”
一名小廝快步走進庭院,撲通一聲跪在地上,
丫鬟推開中庭前兩扇木門,楊晟正襟危坐,胸前一塊藍紫補服,額頭锃亮。
“紅旗頭領徐潮義率大批賊眾劫掠新會縣,署縣沈寶善親到江門抵御,一番血戰后已經將賊人驅走。”
楊晟眉頭大皺,沒等他說話。門外又傳來紛亂的腳步聲
“大人,急報。紅旗頭領徐潮義率大批賊眾劫掠牛渚灣復興墟,”
”
“大人,急報,徐潮義……”
“大人……”
原來兩夜一白天,徐潮義先后襲擊新會,東莞、南海、番禺、順德等地的官府駐軍,一站即走,絕不戀戰,牽扯了聯合艦隊許多軍備,此刻已經逃之夭夭,往呂宋島去了。
借他掩護,紅旗頭領趙小乙,查小刀,侄儂等人,南下東出自不必提,幾封急報過來,楊晟恍然驚覺,紅旗幫的大嶼山本部已經成了一座空巣。
“……”
楊晟默然了好一會兒,突然放聲大笑。
一旁的研硯丫鬟不解其意,輕聲詢問:“大人何故發笑?”
“我笑那天保仔自作聰明,作繭自縛。”
他站起來,攤開地圖,從丫鬟指點幾下,也不管他是否看的懂:“呂宋,安南,納什納群島,婆羅洲,他天保仔想化整為零,遠離官府領海,各自休養生息,他日再卷土重來,他想得雖好,卻有三大紕漏。”
“第一,南洋群盜假托鄭氏之名,說到底不過一群賊寇,不讀圣賢之書,不識忠孝仁義。好比那朱賁吧,貪財好色,短視少謀,那些紅旗頭領又能好少多少?昔日在大嶼山尚且有所鉗制,如今頭領們各奔東西,如魚入大海,誰還管他個天保大龍頭?此一也。”
“第二,大嶼山是近岸良港,紅旗盤踞此地數十年,占據水道地利,官府幾十年都攻不下,已經是兩廣頑疴,如今天保仔放棄大嶼山,我便即刻傳令,以舊船沙石堵塞水道,毀了這個良港,即便有一天天保仔卷土重來,也再也找不到盤踞的落腳點了,此其二也。
“這第三嘛……哈哈哈哈。”
楊晟智珠在握:“紅旗雖然一散為三,可我聯合艦隊絲毫未損,平白就打下了大嶼山。本來紅旗若是據險死守,聯合艦隊必有一場惡戰,損失不會少。如今天保仔不戰而逃,那正好!我便命聯合艦隊蕩平四海,逐個擊破,我倒要看看,你能逃到哪兒去。”
或許是沒想到對方會出這樣的昏招,一向重視養氣功夫的楊晟一時間鋒芒畢露。
“大人,急報。”
最后一封急報呈至楊晟面前,哨兵狼狽不堪,臉色沉重。
楊晟打開信封,只讀了兩行心中就咯噔一聲。
“聯合艦隊海上遭遇惡難,折損兵員超過三千,英方折損三千噸以上鐵甲艦三艘,三千噸一下巡洋艦五艘,官府折損龍船二艘,魚雷艇,炮艇,運輸艦合計六十余艘,清國水軍都督錢勇昭罹難。紅旗匪首天保仔亦死于海難,尸骨無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