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閻虛著眼睛看著老頭。
“別怪我沒提醒你,我剛才計算了這里的海藻數量和生長速度,如果不出意外,我們會在八個月以后吃光所有的海藻。不過幸運地是,這類海藻不好消化,即便排泄后,也可以二次進食,只是那味道就……”
圣沃森一邊搖頭,一邊面不改色地扔了一條海藻到自己嘴里,然后遞給李閻:“不先來點新鮮的么?”
“你剛才吃的不是海藻,是事前準備混在里面的魚干。你說這些只是想騙我情緒失控,或者騙我吃掉那令人作嘔的海藻。”
圣沃森瞥了瞥嘴,把海藻扔開:“你可真沒意思,換成魯奇卡,他一定會驚聲尖叫,像頭小母鹿一痛哭流涕。說實話我有點想他了。”
“那孩子只是個普通人,如果當時他留在船上,有可能會被我順手殺掉,也可能被晏公波及,沒等被關進氣泡就死掉了。”
圣沃森往嘴里丟著魚干,散漫地說:“海盜先生,毫無疑問,你毫無幽默感。”
“我的幽默感很珍貴,你又不是油光水滑的大姑娘。”
圣沃森聽了放聲大笑:“這才有點意思。”他話鋒一轉:“你知道這怪物的名字?”
“我曾經和他打過交道,倒是你,現在大家同病相憐,都成了別人魚缸里的金魚,你滿意了?為了那個安德烈。”
李閻盯著他。
“如果我想離開這,隨時都可以,”
“哦?我倒想見識一下?”
“我想多研究一下這里的水質環境和生物不可以么?”
圣沃森和李閻逗著悶子,心里也沉甸甸的。
他的確和晏公打過交道,那是剛來遠東不久,他利用藥物和設備,大肆捕殺海洋生物,并誘導性地釋放耶穌,結果引來了天母過海,當時圣沃森不驚反喜,很是鬧出了一番動靜,從晏公手里假死逃生。
可這次被抓進了古怪氣泡,圣沃森驚訝地發現自己失去了對珍珍的感應。假死那一套未必還能管用……
就在此時,那體型龐大的金色烏賊終于睜開了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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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明白楊總督的意思了,我們愿意配合貴國的一切行動。”
哈爾特穿著一身紅棕色的羊毛襯衫,他生得白凈儒雅,兩只深邃的小眼睛流露商人般的的精明。
“那真是再好不過、”
楊晟把西洋茶盅放下,他知道哈爾特一定有條件要拿捏。
“只不過,我們也希望貴國對維護我們雙方的友誼和合作,做出一席努力。”
楊晟面不改色:“領事有話直說。”
哈爾特伸出一根手指:“首先,當初我們簽訂合約,貴國答應我們兩個條件。”
楊晟聽到這兒直到他要老調重彈,只是笑笑不語。
“一是許傳耶穌教;二是興辦海關稅務司,由我們與貴國共同管理海關,條約明確規定,海軍衙門總理大臣,哦,也就是楊總督您,邀請英人推行幫辦稅務,嚴查漏稅、判定口界、派人指泊船只及分設浮椿、號船、塔表、望樓等事。可是,這幾年來……”
哈爾特搖了搖頭:“總督大人,你并沒有履約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