網上的花音阻攔它不讓它上。
悟空喊著花音的名字,使勁的搖著那張網。
花音聽出了悟空的聲音,擦了擦昏花的眼,喜極而泣道:
“你去了哪里,我在這等你,怕你回來找不到我,我在這里不敢離去,人們都勸我去別的地方重新織一張網,因為這兒風大,網隨時都會被擊毀,那時我們還小,像個米粒,你被卷走,我怎能離去,網破了補,補了破,我從沒放棄,終于等到你再次回到了這里。”
兩個老蜘蛛擁抱在一起。
這時,又一陣旋風吹來,把網吹破,把它們一同卷起。
它們拼盡最后一口力氣,死死的抱在一起。
它們被卷上了高高的天空。
此時月老駕祥云經過這里,正好看到被卷上高空,抱在一起的兩個蜘蛛,便伸手把它們抓在手里,踏云而去。
小故事結束之后,孫悟空的眼睛濕潤了,而且他在這個小故事的過程中已經回到了那個叫火都的小城。
破曉之光,又蒙了幾層繚繞霧氣,趁晨露不消,炙熱不來,便就在火都城上空潛著,多余的也附在鎮南邊,臨近菜市場的北河古樓上,顯得十分氣勢,似峻山般聳立奪目。
北河古樓原本名為北河樓,是一家酒宿。三十年前,不僅在火都城名聲赫赫,而且就算于那遙隔三千里的錦繡江南,也是遠傳盛雅。
然蝗災之年,大難降臨,北方地區波及為重,火都城更是重中之重。莊稼顆粒不收,余糧不剩,百姓只得縮腹度日,顧不上之前的攀比炫耀了。
但是北河樓卻囤有千擔稻米,風聲一傳,百姓聞之而皆來求米,可誰料東家王仁貴,不仁且賤,私藏千擔稻米,竟一粒不贈,硬說同是坐吃山空,彈盡糧絕。
撐的肥腰圓肚,無恥言那喪良心的話。百姓早已前心貼后背,當官發的救濟糧連牙縫都補不齊。
于是,百姓中有一挑頭的起議。
“如今大災,官不護民,富不憐窮,每家每戶每日都抬得出尸骨,看這老天爺一時半會兒也息不了怒,不如咱幫起伙來,分搶了北河樓的囤糧,這也有幾許希望活下來不是?”
挑頭的尾音未休,只見餓的皮包骨的百姓們將鏟糞的鐵鍬,一把把上了肩,齊待著奪了那把救命稻草。
于是,一晌午的功夫,北河樓的囤糧被哄搶一空,捎帶的也滅了王仁貴全家上下三十人的口。
再逢好年景,大災消去,多事的街頭也再評說過此事。吃飽了的人說,搶了王家一戶,救了鎮上百戶,也算他盡的善事,雖說滅了他家的口,但是我們也算是成全了他的善事。
吃飽了撐的人說,其實要說對錯,也無對錯,他王家對,因不施無錯,他王家錯,因不施有錯,而我們屬于中立,對錯實為想活。
眼瞅著吃飽了快撐死的人說,不放同鄉,放了官。
蝗災年后,北河樓沒了人跡,也再無生跡,時間一長,墻頭上就生了荒草,屋室塌了柱梁,青瓦碎回黏土,角落結滿了蛛網。之隔三十年,舊了的北河樓就被人們叫成了北河古樓。
三十年后,火都城死胎轉活,言傳的好地處竟由百戶引成了千戶。那多了的人,來的習武之人和雜耍藝人,叫他們這行占滿了之前的荒地。就像本地的老人說,少了動嘴的,多了動手動腳的。
連那本地人疑怕生邪,不愿接手的北河古樓也有了新主。新主本是江北的執政將軍,因厭了官場的勾心斗角,便稱病辭官,拖家攜口的遷到火都城,系當地官家買下了北河古樓,長居于此,遠離那份喧囂嘈雜。
北河古樓的新主人便是曾平過兇殘疆匪,滅過侵海賊寇的慕尚圖將軍。
暮家有一獨子,名為天楚,其人雖生在權勢,本因紈绔任性,但卻出奇的豪爽謙卑,多數結交的朋友是鎮上的習武之人,常與之切磋解招,把酒暢談。
由此,暮家在火都城受盡數百姓尊重,自然遠超那曾時北河古樓的舊主人。
江湖被浪人附著不盡神秘,叫之外的人為之著迷,就似煙膏,聞著聞著上了癮,雖說這不比吸著的痛快,但卻也是極難戒掉。
唯有江湖中的人最能清楚那份不羈,盡管居無定所,孤枕難眠,抑或禍福不定,但仍不計心礙,朝起夕落,不忘追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