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孤君似嘴里含了一顆救心的丹藥,即便再苦,也要咽下,他說道:“我雖等閑之輩,但也系江湖情懷,我會幫你,但在那之前我請你記住,我是在幫自己,你可以說我是自私。”
潘無期如意笑道:“江湖上的人都會自私,幫自己是常態。”說著,端起小桌上的另一杯茶,一飲而盡,隨即一眨眼功夫快速瞬移至遠處,那頂白色的轎子出現在半空,他一躍登上,凌空說道:“我開始喜歡你的茶,但不喜歡你的人了,話只當聽的,記住,那日下劍雨,南坡頂相會。”
易孤君一笑,說道:“白的不比紅的,我想下次,你的轎子是紅的,還有,別整日把自己打扮的像個仙人,礙眼。”
緊接著,兩聲長笑,隔空相鳴,如晴空中一閃霹靂,極叫百川笑納。
臨近長河縣的一條很寬的街道上,夾道相扣,同一把五谷叉,末端翹起的暗刃,便就是在預示著一些不可能猜得透的故事。
長河縣也有一不小的門派,名為馭鹿,祖師爺叫傅少秋,是前朝有名的宗師。傅少秋死后,傳至幾代,由林瀚軒掌門,林瀚軒內向,不善多語,但其穩重能耐,遇大事化小,逢小事化了,渾身本事,馭鹿派上下無不敬畏之極,心服口服。
林瀚軒同輩還有一師弟,名叫墨白,性格與他皆然相反,墨白本應責任于馭鹿派一大分支,但卻時常做甩手掌柜,交由手下老實弟子作為打理,自己肆意天下,獨享痛快。
似墨白這般人,自然不少,但似這般人,卻找不出一人與他的閑云野鶴相同,正如他名字那樣,墨落宣紙依然白。
長河縣與火都城相望于一條江流,來往相通單靠幾艘漁家木船。
這條江便叫捻龍江,傳說上古時,天神指捻一條犯了天條的罪龍,落定于此,永世化江,不能游江,制約它的天性,以贖罪過。到底是什么罪,傳說里并沒有,這可能是在傳說之前,傳言里忘加豐富了,導致后來的傳說缺少了很大一部分美感。
好在這不是重點,不然真會有下懷,疑那捻龍江是蚯蚓變的。還有就是那江里的水,是龍的尿,還是龍的血呢?當然,這只是一個不重要的傳說。
江湖散的消息越傳越遠,知道的人越來越多,好在遠處的人以為這是傳說,不然這江湖上的所謂的英雄好漢就不足為奇了。
說真的,英雄好漢扎堆,這并不是一件好的事情。
“三柱香燃盡,方鼎薄灰香,一經風吹,一人倒下,站著的便就是勝者。”仲裁者在比武臺上,一聲鑼響后說道。
臺下觀眾仍舊保持一種看事不嫌事大的心態,別般沒心沒肺,睜著大眼,了然不怎么規矩的規矩。
衙門官差兩旁看場,手中仗棍只顧擺著虛偽的架勢。
一名衙差應該是上班沒幾天,新鮮未消,稚嫩未除,以為長河縣縣令的狗是最兇的,于是大聲喊道:“比武臺上,一生一死,且遵規矩,守道義,若有別事出現,再另商議。”
臺下靠近禁線兩把交椅,相距幾尺擺放,一把交椅的靠背上雕著一只兇相青龍,另一把交椅的靠背上刻了一只惡樣白虎。這顯然可以看出,勝出者排名前兩甲,才配得上這兩把頗有氣勢的交椅,相等延伸長河縣這一小片武林的頭等地位,以示高手之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