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坤也不愧是當家的,任周世舉徒弟們怎么嘲弄著,他都穩穩的坐著,也叫自己身后的徒弟們收了戲弄,擺著正經,筆直的杵著。殷坤猛地嘬著煙嘴,看他那模樣的,好似把那煙嘴當成那女人的**了,滋滋有味的,再看一眼他那一臉辦那事時才露出的賤笑表情,果真跟那君子樓里的客官們一個德行。
周世舉沖周四九等大聲訓斥道:“叫你們來不是給我丟人現眼的,瞧你們一個個的,專把那歪心思調正了,是不是等我叫你們抄那家里的道理經呢?”
周世舉這一句,叫周四九等趕緊的沒了動靜,一個個耷拉著腦袋,撥弄著那劍柄上的紅穗頭。
暮天楚裝著侍弄綁小腿的繩帶,低下頭,透過座位下的空檔,朝站在后面的周四九等做了個鬼臉,接著向他們示意了個做得不錯的手勢,這惹的周四九等看了,忍不住噗呲一笑。
正當周世舉因聽到后面周四九等發出的聲音,準備轉頭往后看時,暮天楚趕緊坐直了身子,故意重咳了幾聲,吸引周世舉的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。
周世舉看了看暮天楚,問道:“怎么了師弟,身體不適?”
暮天楚說道:“沒事兒,師兄,我剛是叫風嗆著了。”說完,咧嘴一笑。
這時,擂臺上的小廝又敲了一聲鑼,喊道:“各位靜了,今兒這鏡湖縣東頭擺下擂臺,旨在切磋,沒其他雜七雜八的礙著性命的黑事。”從懷里拿出一張牛皮紙寫的生死狀,繼續喊道:“可也知這天下事難料的也多,所以這生死狀還是得有嘍,若不然礙著官家了,這事兒就抖落不清了。”捏了捏嗓子,“殷家,周家,兩邊看細了這生死狀,沒啥意見就都簽得了。”
那小廝說完,分居在兩邊的周世舉和殷坤都點了頭。接著小廝將生死狀分別到周世舉和殷坤面前,讓他二人把那生死狀簽好,之后便就再聽一聲鑼,燃在擂臺高柱上一炷香,就表示比武開始了。燃在這高柱上的香,有兩種意思,一是叫老天爺做個公判,二是若比武有一方死了,就算是升天的梯子,叫那死人的魂順著爬到天上去。雖說這各處的擂臺,有各處擂臺的說法,但這鏡湖縣的擂臺說法,才算是武林中最為把頭的。
小廝將那張周世舉和殷坤都簽好了的生死狀,往那背面刷了層漿糊,一把糊在了屏風上的武字上,接著把手里拿著的鑼再一把摔在臺下,刺耳一聲,隨著周世舉和殷坤就上了擂臺。
周世舉和殷坤兩方的徒弟都扯著嗓子,嗷嗷的給自己的師父打著氣,聽那聚成的音浪,都能把那千斤的牛掀一個大跟頭。
周世舉抱拳以示恭敬,說道:“殷掌門,今兒個在您的地盤上問拳,可是叫周某萬分榮幸啊。”說著,脫下長袍,露出一身拳衣,這脫長袍的規矩也是為了證明懷里沒揣什么暗器。
殷坤同樣抱拳恭敬,可他這恭敬顯得過于虛偽,且摻著傲慢,那眼皮子一個勁兒的往上頭翻,殷坤說道:“周掌門說這話,可真是給我殷坤面子,這客氣意思著實全乎,但這比武就是比武,說多了不光是廢話,還可能閃了舌頭。”
周世舉一笑,說道:“可聽著,殷掌門比周某說的還要多啊,要是真的閃舌頭,是不是先是閃殷掌門的呢?”
周世舉說完,引起全場一陣哄笑。暮天楚不敢隨著笑,他正聚精會神的警惕著殷坤的暗處,以防他出什么損招。
殷坤叫周世舉這話,一下子撞了頭腦,接著再沒二話,攥緊拳頭,猛頭朝周世舉沖去,期間光殷坤這沖刺拳法,就叫人感到眼花繚亂,難以看出他這拳頭是朝著周世舉身上哪個部分打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