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為什么不能讓人們知道，天賦可以更換？”
阿力不解。
那名男子似乎很有興趣，嘴角上翹，解釋道：
“因為，這會引起恐慌。天賦不是像你的技能，也不像你手中拿的水果，你換一個技能換一個水果，你還是你。天賦就是你，就是你本人，換天賦的話相當于換了你整個人。除了身體和記憶還在，其余的都變了。
如果非要描述，這種感覺就像，你推開自己的房門，卻看見你自己坐在那里。然后跟你打招呼，這個時候你才發現，自己已經變成另外的人。”
推開房門看見自己坐在那？！
阿力想著這種場景，想象著自己遇到這種場景時的狀態，想象著自己真的打開房門真的看見自己坐在那。
一股恐怖彌漫全身。
讓阿力立刻停止這種想象。
男子：“如果不細想的話，仿佛換天賦是一件很正確的事情，仿佛我今天可以【牽強附會】，明天可以【得心應手】，似乎可以無所不能的樣子。但是，忽略了一點，這種想法本身就是天賦所帶來的，換了天賦連這種想法都不會存在。
就像小時候會想象如果有了很多玩具就超級棒，但長大之后，玩具自己可以隨意買，可再多的玩具也無法帶來小時候那種超級棒的感覺。人變了，東西也就變了。天賦就是如此，你就是你的天賦。
比如【貪得無厭】，當然會想要霸占最好的，自己收斂最多的，全天下各種天賦都在自己掌控之中，隨時想換什么就換什么。但是，換上了【安于現狀】。然后，就沒有然后了。
你會很舒服很安心，之前所有的想法都變成了笑話，你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去獲取更多，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抓住更多。你在【貪得無厭】天賦下的所有計劃，在【安于現狀】之中都消失了。”
阿力有些迷糊，但似乎又聽懂了。
男子：“大家并不愿意換天賦，這就是這個時代最舒服的地方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天賦，都有自己不同的天賦。這就是自己，四歲的時候就知道自己，就找到自己，不需要羨慕別人，也不需要成為別人。
用天佑大人的話來講，那是一種安定，一種跟自己安然相處的狀態。西紅柿不會為了市場占有率，而努力成為香蕉。就像有人會說，如果自己換一種人生，那會多棒。比如重生，比如穿越。
但這有一個前提，就是你根本沒有變。你還是你，只不過，你成為大少爺，或者，你身邊的物質條件變了。但你沒變，變的只是你的身份。倘若更換天賦，你的整個人就變了，就真的是大少爺。
你不會記得你現在的人生，不會有現在的想法，不會記得現在的朋友，甚至不會記得你母親。完全沒有這些記憶，有的只是大少爺的經歷，叫另外的人媽媽。說不定遇見你之前的母親，你會嫌棄那農婦弄臟你的褲子。
你要換？”
阿力突然不知道說些什么。
仿佛，想象自己從第三人稱的角度看著自己，仿佛自己根本就不是自己，這種突兀的感覺有些詭異。
男子：“另外，整個人類文明的建立，就在于不同的天賦之上。倘若只有一種天賦，大家都【安于現狀】，確實不會有口角之爭，確實不會有殺人事件，大家都笑呵呵的，每天都處于一種舒服的狀態。
然后，人類文明可以前進嗎？既然是安于現狀，那么根本就不會認為此刻有什么問題，也就不會想要改變什么。而那些改變，全部變成了碰巧。【安于現狀】，就算我現在要死了，似乎也沒有什么問題。
人類文明很大程度上來看，是不同的天賦在碰撞。有人激進，有人慵懶，有人就是搗亂，有人就是惹是生非。互相碰撞，互相激發能量，從而讓人類文明緩緩前進。不過，帝國那些長老究竟是怎樣考慮的，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“好啦！凈整這些沒用的！”
女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，不想再聽到這些廢話。
男子爭辯：“怎么沒用？這些就是文明的基石，就是在時間長河中推動人類前進的方向……”
嘭！
女子一腳踩在桌子上，用鼻孔看著那名男子。
意思很明確，你再說一句試試？
“咳，我去拿點水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