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仔細想想,究竟怎樣的狀態才擔得起‘超脫’二字?那種逍遙,那種不被世間任何理念所拉扯的狀態,也許只有知道自己不是自己的時候,才能達到。就像玩家對待游戲角色一樣,不會被任何游戲世界里的習俗所拉扯。”
——《首彳經草稿》
我為什么還要活著?
既然想要死掉,為什么還要努力拯救自己呢?
生命究竟有什么意義?
阿力在牢房里,面如死灰,但內心卻在洶涌,想要徹底毀掉自己。
我是誰?
多好的一個問題,為什么我之前沒有思考。
倘若我自己都不是我自己,那么所謂的人生,又算什么吶。
我是這個身體嗎?
我是這份思維嗎?
如果我是這個身體和思維,如果我是阿力,那么覺察到這份思維的那份覺察,是什么?
讓我死掉啊!
阿力內心在吶喊,但依舊有一個聲音在說,要堅持不要死掉,要維持好自己,不要放棄。
我不知道為什么還要轉移注意力,也不知道為什么還要調整心情,就讓我死掉有什么不可以吶。
仇人是誰?
他們說我是奪天祭的幫兇,是那些張著嘴巴胡說八道的人嗎?
不是。
想要說什么是他的自由,就算因此斷送我的一生,但是,想說什么依舊是他的自由。
我無法控制他說什么,就算他沒素質,就算他不負責任,就算他是言語垃圾,這樣的人就是存在,又有什么不可以吶?
那我的仇人……
是漢森嗎?是他屠殺整個梅林村,我的仇人是他么?
屠殺村子是他的選擇,是他的自由。雖然會遭到刑律的懲罰,但他依舊是自由的。
刑律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,但并不意味著,我可以控制漢森的行為。
這些事情就是發生了,有什么不可以!
阿力的眼神毫無光彩,但阿力的內心卻翻江倒海。
似乎邏輯已經混亂,似乎只是想要死掉,但又不是那種**上的死掉。
阿力不知道是怎么回事,但自己就像陷入一個漩渦之中,根本無法離開,只是被越陷越深。
我為什么要報仇?
是誰在我腦子里不斷的攪屎?
我自己。
阿力突然反應過來,這一切都是自己,是自己的腦子,是自己的思維。
憑什么不能發生這些事情?憑什么梅林村不能被屠殺?
是我忽略了,根本就沒有什么其他玩意,全部都是自己的思維,全部都是自己腦子里的東西。
我的仇人,是我自己?
…………
圖書館。
刑堂在布置展廳,也是在布置陷阱。
不知道怪盜今晚會不會出現,但總不可能一直等著怪盜出手吧,總要做點什么引誘怪盜現身,才能有機會抓住怪盜。
展柜上沒有法陣,因為并不想要阻礙怪盜出手。
但四周其他展柜,則是法陣加持,湊在一起形成一個新的法陣。
只要怪盜出手,那么就不可能逃掉。
諸位刑捕正在搬運法陣展柜,放到合適的位置。
人員就位,法陣就位。
“技能·蛛絲馬跡。”
一名刑捕坐在角落里,閉上雙眼。
在他的世界里,一切都消失了,沒有人也沒有四周的場景。漆黑的四周,只剩下在空中飄蕩的蛛絲,以及地面上無數馬匹的腳印。仿佛,每一步的距離都是一個馬匹的腳印。
蛛絲飄蕩,用來偵測技能的釋放。一旦有人釋放了技能,那么蛛絲就會強烈的震蕩。而地面上馬匹的腳印就會亮起,表示那釋放技能的人所處位置。
只不過,之前也這樣做過,但似乎怪盜并沒有使用任何技能。
當時想過,也許是范圍不夠。所以這一次,選擇在圖書館的展廳,同時也從城衛借了幾個人,施展技能蛛絲馬跡。
清清也在搬運展柜,只是腦子里,卻想著刀仔。
我昨天沒有去找他,他會不會已經跟那個女同學在一起了?
那天晚上,我應該去找他的,明明自己都已經出門,卻偏偏在路燈下坐了一個時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