祭堂。
自從離開天府要塞之后,張十三刀就沒見過亞哈。
雖然知道亞哈被安排在祭堂,也偶爾聽袁長文說起亞哈,但張十三刀沒有再見過亞哈。
那個時候,清清也處于困難階段,不斷的想要造船。
其實,造船這事現在看來,根本就不是什么問題。就算現在,清清也會去尋找木頭,也會打磨木板,慢慢拼裝那艘船。
關鍵在于,那種恐懼的情緒。
不知道是不是跟天佑大人相處久了,所謂的“大家都被恐懼這種情緒驅使著”,張十三刀很贊同。
明顯的焦慮,似乎就算對方不說話,甚至根本不認識對方,也能影響那人身邊較大的區域。
張十三刀:“咦,亞哈的船呢?”
大祭司:“亞哈除了第一天來的那個晚上,在撿木頭之外,就沒有提起造船的事情……你不知道嗎?”
張十三刀:“不太清楚,之前都是文哥跟亞哈在接觸,只是說著亞哈的某個判斷錯誤,或者看不見問題的假設。沒有提起,關于亞哈造船的事情。”
大祭司:“確實,亞哈經常說什么問題的假設。最開始,我還會跟亞哈聊天,但你會發現,你根本沒法聊天。所有的話語,都是在否定你的假設。比如,早餐吃得習慣嗎?然后亞哈就會說,你怎么確定我吃過早餐?
然后你還想說什么,比如我看見你吃的早餐,然后亞哈就會說,你怎么知道你看見我吃了早餐,我就真的吃了早餐?如果還要繼續探討,說什么我親眼看見你吃的早餐,兩個蛋和一碗瘦肉粥。
亞哈就會反駁,你怎么確定你親眼看見,真的就是親眼看見呢?說不定你中了幻陣而不知道,又或者,你被更改了記憶而不知道。你看,根本沒法聊,最后總會扯到什么是真的,這個問題上。
但最開始,我只是想問問亞哈早餐是否合胃口而已。”
這……張十三刀覺得這套說辭,似乎有點耳熟,好像是因為天佑大人跟亞哈談過的原因吧?
亞哈看起來確實不想去造船了,但怎么感覺,比瘋狂造船更加可怕呢?
這種狀況,能幫我看看天賦嗎?
張十三刀:“我可以單獨跟亞哈,說幾句嗎?”
“當然可以。”大祭司笑著,離開。
張十三刀微微鞠躬,心里想著這大祭司,還挺客氣,一點架子都沒有。
也不知道,是不是天佑大人的名頭在那。
…………
“嘿,亞哈。”
“刀仔。”
亞哈回應了張十三刀,但神情沒有什么變化。
一樣的死寂,一樣的低沉,就像絕望到不知所措,越過那焦急慌張之后,那種如同已經徹底放棄的死亡狀態。
“你還好嗎?”張十三刀問。
但亞哈沒有回答,只是:“額……”
好一會,亞哈才接著說:“很好,應該很好。”
應該?
難道好不好,自己不知道?
說著“很好”,卻又加上“應該”二字。
張十三刀一時間,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,似乎不管說起哪個話題,都覺得有些不妥。
仿佛,亞哈的狀態,就不適合聊天。
如同一個漩渦,吞噬著所有的聊天話題。
張十三刀:“亞哈,可以幫我看看我的天賦嗎?”
“好啊。”亞哈一口答應。
這種爽快的答應,反而讓張十三刀心里楞了一下。
但感受著亞哈的狀態,似乎沒有什么波動。
沒有認為自己可以幫助別人的喜悅,也沒有覺得幫助別人是一種麻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