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然以衛光明即將踏出的天啟,即便掌教也不是敵手。
他是被觀主鎮壓。
十五年后,他出現在長安,遇見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少年,他不是冥王之子,卻似乎擁有很可怕的力量。
那個少年親手改變了這一切。
此刻的江閑語臉色很蒼白,不知道的人,比如光明大神官,以為江閑語如此這般很是不可思議,但事實上,這是當初遺留下來的后續手段,并非那么驚世駭俗。
以他聚星的境界,知命巔峰的境界,悄然的煉化一些昊天神輝,引動被特殊方式放逐在夜幕蒼穹上的衛光明降臨,已經讓江閑語竭盡全力,虛了。
衛光明以為這一切都是江閑語的計劃。
可事實上,當初荒原的時候,江閑語真的以為衛光明死球了,反正不可能重返人間…因為是不可逆的一個過程,原著中化月的夫子還能變回來嗎?
不能的。
也就是江閑語掌握了與天穹星辰建立聯系的手段,施展全部真元,強行引渡,只是想讓寧缺高興一下,要說什么計劃嘛,其實真沒有,可是衛光明會這樣想嗎?
他已經知道寧缺其實并不是冥王之子。
不管是長安將軍府,還是燕境小村莊,那些人都是無辜的,雖然都有寧缺的存在,可其實寧缺的身邊一直都有一個小侍女的存在,這是此刻即便夫子也不曾想到的事情,可是衛光明登天的那一刻已然知曉桑桑的身份…可是他會告訴世人嗎?
他知道的,桑桑的身份,能告訴世人嗎?
知天命以后的每一個層次,在機緣巧合之下,或許可以看到一角未來,或許是片面的,但絕對是真實的,一直以來寧缺都是背鍋的,給這位他最喜歡的弟子背鍋的,可這個鍋還能讓寧缺繼續背著嗎?
即便寧缺有能力殺死夏侯,可是這個鍋他真的不能再背起來了,因為一旦背起來,那么他的弟子,這個與寧缺性命相連的小姑娘早晚有一天會被發現身份。
所以…這一刻,衛光明有了決定。
于是他的身體開始發光,發出圣潔瑩白的光芒,這是如此的奪目,卻如此的溫暖不傷人,不刺眼,所有人警惕的看著衛光明,卻見這老頭兒將自己的昊天神輝全部渡入到桑桑的體內,溫暖桑桑嬌弱的身體,讓她的身體變得溫暖起來,寒癥再一次的遠離,這像是傳功一樣,是上一任大神官對下一任大神官的教導與傳承,沒有人去阻止,葉蘇一直皺眉看著,直覺告訴他,接下來還會有事情發生。
在場的所有人,除了陳皮皮以外,都有這樣的預感…光明神座的再次出現,似乎不能久留,似乎這一次才是真正的告別,衛光明的神輝漸漸的導入桑桑的體內,那嬌小的身軀仿佛是無底洞一般,可以容納無窮無盡的昊天神輝不斷的灌入吸收…
衛光明這時候眼前的世界是不一樣的。
他的眼眸是白色的。
純白色的世界中,桑桑幻化成一個這世間最為圣潔美麗的女子,她高傲,冷漠,渾身散發著無比瑩白純凈的光芒,她是桑桑的真身,她是天女。
昊天的女兒。
冥王的女兒。
亙古以來,在昊天世界流傳無數紀元的傳說,一直都是祂。
在祂的世界中,衛光明虔誠的膜拜,叩首,然后他將遵從祂的意愿,付出自己的一切,這本就是他要去做的。
衛光明的身體化為極致的昊天神輝,涌入桑桑的身體,也涌入桑桑旁邊的寧缺的身體,這兩個人本來就是一體的,那種本命物間的聯系,是一條非常微妙的通道。
無形的橋梁,難以打斷。
這一次,偉大的光明大神官即將逝去,這一次,不是登天,而是兵解吧,贖罪也好,遵從祂的命令也罷,總之,在這一刻是如此的莊嚴而肅穆。
葉紅魚恭謹的行禮,葉蘇微微點頭,大師兄,二師兄,許世靜靜的看著,七念似乎在誦佛,反正沒有聲音,遠方似乎有蟬鳴奏出喜悅的聲音,而這一切即將真正畫上句號的時候…昊天神輝中的衛光明他的聲音是如此的清晰的傳入每個人的耳中。
“書院的…十四先生…江閑語…與十三先生寧缺同一天出生…他才是…真正的…冥王之子…”
恭謹行禮的葉紅魚豁然抬頭,直視衛光明這位光明神座。
可是他已經化為光的粒子飄在天地間,已經不復存在,可是唯有那句話一直不停歇的在天地間傳揚著,傳出了雁鳴湖,傳出了長安城,傳到了城南書院,傳到更遠的荒原,西陵桃花盛開的神殿,月輪花草通幽的宮殿,南晉劍氣凜冽的劍閣,大河明澈見底的墨池…
這一刻,書院的十四先生,江閑語,終于不再是花邊新聞,而是真正的登上頭版頭條了,而且可能會被一直置頂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