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佛光普照,“冥王”現世。
那無數道光線融合成一道瀑布,拍打下來,江閑語硬抗佛光,于是光線化成了黃金與珍珠的粉末,四濺飛散,變得驚心動魄的美麗。
東風夜放花千樹,更吹落,星如雨。
這不是普通的雨。
佛祖的佛像蘊含大威能。
江閑語抗衡的很吃力。
因為他沒辦法躲避佛光,只能去硬抗著,這樣才能保護身后的山山,他甚至不敢去回頭看山山現在是怎樣的痛苦,他的內心充滿了自責。
所以他眼神漠然的看著寧缺,伸出一只手,說道:“傘給我。”
此時唯有那抹夜色,才可以抵擋這無邊佛光。他才可以去做更多的事情。
“不給。”因為他不能給。
如果沒有桑桑現在身上發生的變故,根本不需要江閑語這時候討要,他就已經把大黑傘撐給書癡了,因為書癡是曾經讓他心動的姑娘。
他很喜歡很喜歡的姑娘。
但是…他不能給。
寧缺看著那佛光下變得可怕陌生的桑桑,桑桑變漂亮了,可是他卻不喜歡桑桑這時候的漂亮。
因為太冷漠。
因為太無情。
他又看著另外一位在佛光下變得非常痛苦的少女,眼神中也被茫然取代,為什么會是她呢?
他有一把大黑傘,只有一把大黑傘。
所以這時候他根本不可能把這把大黑傘借給江閑語。
他要拿著大黑傘給桑桑遮風擋雨。
這是寧缺的習慣。
他要做,也只能這么做。
佛祖佛光可以無視一切物理屏障,可以穿越重重障礙落下來,但是大黑傘卻可以將這些佛光給擋在外邊,像是黑色的石頭被光的瀑布沖刷著,然后那天女漠然的看了寧缺一眼,然后天女變成了白桑桑,白桑桑變成了黑桑桑。
黑桑桑茫然的看著寧缺,茫然的看著對她以最虔誠的方式頂禮膜拜的天諭司座程立雪,看著她剛剛拜的師傅正復雜的看著自己,看著冷然的江閑語。
因為她是透明的,她可以很敏銳的覺察到他人的好壞。
所以她感知到這時候的江閑語對她的態度已然完全改變。
變得不再復雜,只有純粹的殺意。
可是最先動手的卻不是即將爆發的江閑語,而是自從來到爛柯寺以后一直木訥漠然的花癡陸晨迦。
這是她早就醞釀好的攻擊。
一直等待著,從未放棄過。
這口氣,早晚有一天要出的。
而陸晨迦選擇這個時候出手…其實真的不能算是最好的時機。
光明之女才現出了天女真身,證明了她不可思議的身份,證明了她是昊天行走在世間的女兒。誰能,誰敢…在這個時候對光明之女動手呢?!
可是陸晨迦就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