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錦兒點了點頭。
“你這回來了又急匆匆地去哪兒呢?”
白老頭看見了白錦兒拿在手里的盒子,有些疑惑:
“你手上拿的是什么?”
“這是,張大娘借我的簪子,”白錦兒抬起了手,“我把它落在陶陽那兒了,我就是去拿回來。”
聽到這句話,白老頭好轉的臉色又黑了,他皺著眉頭,敲了一下白錦兒的腦門。
“你這丫頭,別人借給你的東西怎么能不收好呢?”
“東西可還在?”
“還在還在,”白錦兒趕忙打開了盒子,那支八寶簪子就靜靜地躺在里面。白老頭拿著仔細看了看,完好無缺,才放了心。
“還好,若是丟了或是有損,我可怎么和老張交代。”
把簪子放進了盒子,白老頭囑咐白錦兒好好收好。
“阿翁,”
等把簪子收好之后,白錦兒有些猶豫地開口道:“這個簪子,對張大娘來說很重要嗎?”
白老頭看了白錦兒一眼,似乎不知道她意指什么。
“就是,我看張大娘拿這個簪子出來的時候,臉上的臉色,怎么說呢,感覺不是太好;而且她看見我戴這個簪子的時候都哭了。”
聽了白錦兒的話白老頭先是一愣,隨后眼底閃過一絲不忍。他喝了一口葫蘆里的酒,長長嘆了一口氣。
“唉,那聒噪婆娘啊,這都幾年的事情了,還過不去呢。”
看著白錦兒臉上的詫異,白老頭抱著自己的葫蘆,悠悠地開口:
“十幾年前吧,大約是你出生那年左右,這張家有個丫頭正是六七歲的年紀。那小丫頭啊,長得白白胖胖的,說話調子和她娘一樣的高,笑起來還有兩個小梨渦,可招人疼了。這**氏啊雖然之前生了兩個兒子,這姑娘還是頭一胎,疼的不行,還小小的年紀就給她置辦了許多好東西,說是以后出嫁的時候做嫁妝,給女兒抬臉面。”
“后來那一年,因為聽說綿州茶葉生意好做,老張要送茶過去。不知怎么的家里女婢看管出了疏漏,那小丫頭竟然跟著車隊跑出去了。追到平昌大街的時候,小丫頭躲避不及,被路上的馬車撞死了。”
白老頭又嘆了口氣,
“等**氏追出來的時候,那地上的血都已經冷了。”
“老張他們老兩口坐地上抱著那已經涼了的身子哭了好幾個時辰。后來,也許是因為覺得愧疚吧,老張出去做生意,都甚少回家了。”
“這**氏大兒子已經娶妻分出去住了,她就守著小兒子在家。”
白老頭摸了摸白錦兒的頭發,唏噓不已,
“想是她看見你,是當看見了她那個還沒來得及長大的女兒吧。”
白錦兒坐在白老頭旁邊發愣,她又回想起今天早晨出去時候,張大娘摸著她頭發,眼底含淚的樣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