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自己的生命在這里完結,也會和自己周圍的這些朋友,鄰居,陌生人一樣,化為滾滾長河中的一粒塵埃。沒有人會記得自己,
唯有這千年也不變的明月星辰,可能知道曾經有過自己這么一個人吧。
人生代代無窮已,江月年年望相似。
她忽然好想去長安,
長安城,
那座在千年后,已經老得依稀只有殘垣的城市。可在現在,它是天下人都向往,都憧憬的繁華之都。
去過長安,自己這詭異的穿越之旅,似乎才能得個圓滿。
她好想去長安。
這時候,一只溫暖的手,輕輕地拭去了白錦兒眼角滾落的淚水。白錦兒轉過頭,正看見陶陽溫柔地看著自己,眼里滿是擔憂和關心,
“怎么了?怎么哭了?”
“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”
白錦兒這才驚覺自己失態,連忙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角,對著陶陽搖了搖頭。
“小茶,有什么事你可以和我說,若是我能幫得上你的,我會盡我全力......”
陶陽的話還沒說完,忽然,一只柔弱無骨的小手,鉆到了他的掌心里。少年的話硬生生噎了回去,俊俏的臉龐霎時間變得通紅。
白錦兒對著陶陽燦然一笑,兩個甜甜的梨渦點綴在她的臉頰兩側,像是盛滿了世間上好的瓊漿,讓人望一眼就不住酣醉。
“沒事,”
“若我有事,自然會和你說的,三郎。”
“嗯,嗯......”
向來泰山崩于面前不變色的陶陽此時失去了所有組織語言的能力,他紅著臉嗯嗯啊啊半天,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。
拉著白錦兒的手,卻悄悄地握緊了。
兩人并排站著看沒放完的煙花,半晌,少女忽然開口:
“你會不會覺得我的手太粗了?”
“什么話?!你的手哪里粗了?!你的手比端喜鋪里最好的綢緞都要滑!”
“......登徒子。”
......
“喲,這么早就回來了,”
“怕是某人今天沒什么收獲,敗興而歸吧?”
康樂坊壬街的某處花樓閨房內,女子脫下披帛掛在架子上,正要摘下頭頂帷帽的時候,忽然聽見身后傳來帶著譏諷的聲音。
她轉過頭,正看見一個身著紅色長裙的女子,站在自己的身后。
頭上的發髻已經散開,只懶懶地插著一只紅寶石攢花簪子,鴉青色的頭發披在背后,襯的露出的肌膚愈發的欺霜賽雪。她的眉間和鎖骨位置都繪著妖冶的花鈿,慵懶地倚靠在大開的木門上,簡直如同一株盛放的阿芙蓉。
“妹妹這么晚還不睡,不怕明日起來,面色嚇人么。”
“哼,不用你操心。”
看著白衣女子脫下自己帷帽,露出藏在下面不輸自己,甚至還略勝一絲的容貌,紅衣女子冷哼一聲,邁步走進了屋子。
“我勸你還是早點消了那些癡心妄想的心思,安分地做好你自己的事情,還能多留些棺材本,不至于年老色衰以后啊,流落成街上的乞兒。”
白衣女子絲毫不在意身后人對自己的嘲諷,她神色淡然地做著自己的事情,就好像完全聽不見紅衣女子的話語一般。
“妹妹既然喜歡接待那些骯臟落魄,甚至連酒錢都付不出來的俠客,只管做你的就罷了。”
“你!”
“我手下的那些客人,可隨便一個給的價,就比妹妹的高了呢。”
說完,她淡淡地瞥了紅衣女子一眼。
“你!你給我等著!”
紅衣女子自知說不過她,惱恨地跺了跺腳,從白衣女子的屋子里跑了出去。白衣女子走了過去,抬手把房門關了起來。
羊脂白玉雕刻成的手按在門上鐫著暗紋的地方,過了許久,才聽見白衣女子發出一聲幽幽的嘆息。
“唉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