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家倒不像是白錦兒想象中的那么難在。
也有可能是因為,張蕓豆有些害怕她的緣故吧。
她就睡在張蕓豆睡的那間房的旁邊,半夜起夜的時候,瞧見一個偷偷摸摸的男人從院外摸進來,
想是舍不得分開吧,
白錦兒倒也沒有去管。
她靜靜地躺在自己的床鋪上,瞧著頂上裸露在外的房梁。
木制的房子不像前世的水泥房,即使蓋的再高,也是能看見其中橫穿著的房梁吧——這時候總是會叫白錦兒想起看過的那些鬼故事,
然后把自己的腦袋塞進棉被里。
可今天睡在外面,白錦兒反而沒了這種心思。
她只是看著在夜色中有些模糊不清的木頭,怔怔發愣。
不知道阿翁自己在家怎么樣,有沒有好好吃飯。還說是又偷偷喝酒喝的不省人事了,也不知道有沒有好好喂小黑。
說起小黑,那只臭貓最近愈發神出鬼沒了。雖說以前就把自己這兒當作像是飯堂一樣的地方,可好歹晚上的時候是回來睡覺的。
結果現在,連貓影都不見一個。
貓是這樣,人也是這樣,
把貓帶進自己家里來的那個人,現在儼然消失不見了。或許是自己說的話傷到了他?可自己說的也沒錯啊。
真是別扭性子的人,受不了。
上次阿云發燒的好了之后,信平也算是把汪醫師的話記進了心里去,每日出行都先看看妹妹的狀態,這才放心的出來。有時候白錦兒也會想,裘敬蘭和林信云比起來,到底是誰比較慘呢?
雖說林信云沒了阿爺阿娘只有林信平這個還年幼的阿兄吧,日子過得也拮據,可最起碼林信平是打心眼里疼愛她的,所能掙到的最好的,也都給了林信云;
裘敬蘭家中阿爺尚在家中也不算十分貧苦,卻常常過著饑一頓飽一頓,甚至動輒就會得到打罵的日子。有這樣的阿爺,還不如沒有的呢。
想到這里,白錦兒不禁嘆了口氣。
希望她能熬過這樣的日子,遇到自己的幸福吧,要是有什么能幫的地方,自己也就出手幫上一幫。
就在少女滿腦子人間疾苦辛酸的時候,忽然,從隔音不是很好的隔壁屋子里,傳來了奇怪的聲音。
白錦兒腦海里的自言自語瞬間停了,
萬籟俱靜,
聽了一會兒,少女的臉忽地有些發燙。
她干咳了幾聲,隔壁的聲音又瞬間的消失不見。
可真是大膽啊,怪不得說,家里的老人要叫兩人分房而睡。
不過話說,這也可以從側面證明,兩人的感情還蠻好?
白錦兒原先想著,這男人大概是被張蕓豆騙了才娶她的,可如今看下來,倒還真是自由戀愛,為愛成親。原以為張蕓豆這樣的性子嫁了人,怕是會招惹的夫君不快,
卻沒想到二人反而琴瑟和諧,感情甚好。
世間的事情倒還真不如自己想的那般套路和簡單。
說起成親,白錦兒又想起自己身邊的這幾對人了。
孟如招和薛誠大概是不會再有什么挫折的了,白錦兒這樣想。孟如招是個聰明的姑娘,雖然表面看著個性驕縱大大咧咧,在處理起感情的問題上,卻是異常的大膽和細膩。
至于孟家夫妻對孟如招未來夫婿的態度,想必也不會過于嚴苛才是。但薛誠那邊是什么樣子的想法,白錦兒卻不知道了。
和孟如招薛誠的事情比起來,還是石玉寧這一邊的更富有戲劇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