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完,白錦兒粲然一笑。
她坦蕩燦爛的笑容映入石玉寧的眼睛里,叫緊張兮兮的少年慢慢放松了腦中那根緊繃的弦,言語中難免存在的咄咄逼人,此時也瓦解了。
他嘆了口氣,似是無奈。
“差不多也該回去了。”
白錦兒從坐榻上站起來,當著石玉寧的面伸了個懶腰,說話的語氣十分的輕松,
“本想著明日要去個自己待不慣的地方,我心里還有些害怕呢。結果沒想到石公子也要去,倒是叫我一下子就輕松了許多呢。”
“明日要是有什么需要照顧的地方,還要石公子多多照拂照拂呢。”
說完,白錦兒哈哈哈地笑了起來,伸出手拍了拍石玉寧的肩膀。
隔著衣服,其實不過就是被人拍了一下,簡單的,單薄的,隨時都會發生的,不過爾爾罷了。
可偏偏白錦兒的力道不輕不重,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——明明應該和尋常那些朋友和自己的小動作一般的,可在此時此地由面前這個單純又不單純的人做出來,
竟莫名多了撫慰人的意味。
石玉寧竟然從這樣小小的動作里,察覺到了白錦兒想要傳遞給自己的消息。
她相信了自己所說的話,
她竟然相信了,
明明連自己也不會相信的,這種蒼白無力的辯解,氣急敗壞的質問。
“喂喂喂,”
“你不會還在等著你的大餐吧。”
略帶頑笑的聲音在石玉寧的耳邊響起,這才將他從自己的怔怔世界中拉了出來。
“我可是已經下了,逐客令了哈石公子,”
“快出去出去,我要鎖門了。”
石玉寧被白錦兒推出了店外。
......
“敬蘭?”
白錦兒的腦袋從門外探了進來,彼時,裘敬蘭正坐在小桌前,接著微弱的燭光看著面前的舊書。
這書白錦兒記得,是陶陽送給裘敬蘭的其中一本。沒想到竟然還在,白錦兒以為那些書都已經被阿爺撕毀了。
聽見白錦兒的聲音,裘敬蘭從專心致志中抬起頭來;她對白錦兒報以燦爛一笑,輕聲地叫了她的名字以示回應。
少女笑瞇瞇地從門外晃悠了進來。
“沒打擾你看書吧?”
“我有個重要的東西要給你。”
“沒有,正好看完了今日先生布置的部分。”
說著,裘敬蘭將手中的書合了起來。
“那就好那就好,”
說著,白錦兒來到裘敬蘭的面前跪坐下。她坐的極端正,坐下來的一瞬間,雖然臉上還帶著笑容,看上去十分的認真。這種認真的態度感染了裘敬蘭,裘敬蘭坐在她的對面,也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自己的腰背。
少女對著裘敬蘭一笑,
手伸進了自己貼身的小包。
“喏,”
一個小小的荷包被白錦兒摸了出來。
她將手中的荷包放到了桌子上,推到了裘敬蘭的面前。
“打開看看。”
裘敬蘭乖巧地接過荷包,打開。
她瞧見了里面那張疊的整整齊齊的紙。
難以置信地抬起頭看了看白錦兒,白錦兒笑著朝她點點頭。
少女脖頸上的肌肉不住抖動,顫抖地將那張紙從荷包里拿了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