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錦兒咧嘴一笑,對著出現在眼前的男人說話。
“我記得你,”
“你是,東市,老叔引著我見過的,那位,”
“叫什么來著?”
“哦哦哦玉筵樓,玉筵樓的董老板可是?”
沒想到在這里見到的竟然是白錦兒,董杭的表情一閃而過的是驚訝神色。可這樣的反應只是一瞬的事情,董杭在認識到了剛才見到的那么多人都是白錦兒這里的顧客之后,心情頓時就沒那么輕松和美妙了。
雖然如此,
董杭的笑容還是帶著同行應該有的禮貌和長輩應該有的慈祥。
“原來是白小娘子,”
董杭朝著白錦兒點了點頭,
“沒想到竟然會在這里見到你。”
“嘿嘿其實我也沒想到,”
少女的回答十分地不按常理出牌,但她的笑容又讓你覺得她真是這么想的,而不是出于捉弄的目的或是別的什么不懷好意的譏諷。
董杭的話頭一停,
“哈哈哈,白小娘子可真會說笑。”
男人還想繼續說些什么的時候,周圍的客人卻不高興了。畢竟這小小的攤位應付的客人這么多,卻只有白錦兒和林信平兩個人在忙活,林信云年紀還小,最多幫著收收錢什么的,是幫不上什么大忙的。而董杭和白錦兒的閑聊,顯然已經拖慢了白錦兒動作的速度。
“我說這位郎君,”
一位客人帶著嫌棄地開口,
“你要是來敘舊的,能不能等著待會兒散市了再說?你沒看見這兒還有這么多的人等著么?”
“就是就是。”
“仗義執言”的人一開口,周圍其他等著的客人立時隨聲附和。
被這么多的人同時開口指責,董杭的臉色霎時間就變得不好看了。他有些尷尬地咳嗽了幾聲,
“那我就不打擾白小娘子忙活了。”
“那董老板就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啊,我先做事了。”
白錦兒對著董杭笑了笑,便沒有再繼續和董杭說話。
什么都沒買的董杭很快就被人群又從里圈擠到了外圍,他看著前面的人數沒有絲毫減少的跡象,心中生出一股五味雜陳感。
沒有在這里逗留的打算,董杭邁步便離開了這滿是人的地方。
只是不知為什么,董杭卻再沒了剛才那閑逛的心思,他走在的路上看著周圍原本都十分感興趣的各種玩意兒雜貨,腦子里卻不斷地想著剛才在白錦兒攤位那見到的盛景。
如果是自己的話,
能做到這樣的程度嗎?
說來可笑,他已經在這錦官城里打拼了十數年,就算說不上是個手眼通天的人物,可作為一家酒樓的老板,也能稱的上是左右逢源。
開酒樓,
特別是他這樣子的酒樓,要做好生意,除了手藝之外,靈心和巧手都是不可或缺的。
從一個寒酸的賣燴羊肉的小販,到如今玉筵樓的老板,自己所努力的樁樁件件事情,每一個冥思苦想新菜式的夜晚,董杭都記得清清楚楚。
所以,他對自己無比的自信。
因為他知道,他有天賦,又比誰都要努力,
若是他都得不到自己想要得到的成就,又有誰,能夠得到呢?
可是,
現在他卻因為一個甚至連及笄之年都沒有到的小姑娘,而產生了一種無法言說的情緒。
潛藏在這種情緒之下的,
似乎是,慌張?
晃悠到半截的時候,九叔回來了。老人奔波了這么會兒功夫,呼吸總是有些身體不適后的急促;他小跑到董杭的身后,帶著氣音說話道:
“呼可算找到你了阿郎,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