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丈!”
“老丈!”
馮多令往前走著,總覺得身后有人在叫自己。他有些佝僂的身軀停住,緩緩轉過身來,朝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。
那邊有個少女,正站在一張堆滿了東西的桌子后面,十分熱情地朝著自己招手。
老人想了想,
抬手指了指自己。
那意思就是,
你叫我?
“老丈,你不認識我了嗎?”
許是瞧見了自己的動作,少女笑瞇瞇地開口說了一句。那張笑靨如花的面容在馮多令的腦海中開始被處理,漸漸的,原本顯得陌生的臉孔,此時變得清晰和熟悉起來。
這不就是那個差點把自己的甘蔗全都打包帶走的小姑娘嗎。
沒想到,
她竟然也在這個草市里賣東西。
馮多令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兒,還是邁著不怎么快的步子,朝白錦兒的方向走去。他這才注意到,白錦兒這圍著一溜的小孩兒,手上拿著大個大個的通寶,好像是在等著付錢。
老人站在這一圈小孩的后面,不禁顯得有些奇怪。
“原來是你,小姑娘。”
馮多令打眼看了一眼,
除了那大大的油鍋之外,其余的東西,他不大看得懂白錦兒是在賣什么。
“老丈,你怎么來這里了,”
瞧著這個捏糖特別倆厲害的老人家,白錦兒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真誠。在她看來,這老人是真的很厲害。
“您不看著攤子嗎?”
白錦兒不說還好,白錦兒一說,馮多令心中頓時升起一股難以言說的無奈和復雜感。他倒是想去看著攤子,問題是,
他已經沒糖可賣了。
家中的蔗汁是馮多令自己熬的。家中有著的一畝三分地,馮多令并沒有像其他人家一樣種上糧食或者能賣錢的作物——當然甘蔗也是可以賣錢的,但是馮多令種的甘蔗卻不是拿來賣的。
那些甘蔗,馮多令都自己拿來熬糖了。
雖說地不大,但是家中只有自己一個老人,所以馮多令家的甘蔗收的晚,往往要到來年的春天,馮多令才能將甘蔗收完。他的糖也正好賣到春天,夏天便不賣了。等到秋天的時候,又種下新一輪甘蔗。
就這樣來來回回的,馮多令過了十幾年的日子。
也不是沒有人來找過馮多令買甘蔗,只是他種的也少,賣那么一點,也不掙上什么錢;而且他是真的喜歡捏糖,所以也沒打算靠著賣這原材料來過生活。那日將甘蔗賣給白錦兒,純屬一個巧合,
因為老人看還是第一次聽過孩子來找自己買甘蔗的,便以為她只不過是喜歡吃,所以才愿意賣她一些的。
加之白錦兒的笑容卻是是有迷惑力,老人一個松口,竟差點被這小孩兒把自己帶來的甘蔗搬空。
許也許給人家了,反一個孩子的悔,馮多令是做不出來的。老人幾日忙著準備草市的東西,也疏忽了還以為家中留有些甘蔗的存貨。結果回家這么一看,
沒了。
沒辦法,為了能在剩下這兩日每日都還有東西賣,馮多令只能每日只賣一鍋,好歹不會浪費自己攢錢交的那個攤位費。
這不一早上一鍋就已經全部賣光了,坐在攤子上的馮多令閑著沒事,便晃悠著往里圈走,想著看看,這兒都賣了些什么好東西的。沒成想走到這兒,竟然遇到了這個滿面笑意的“罪魁禍首”。
白錦兒看著老人不說話,心中似乎十之猜出了個**。當然她可沒什么“愧疚之意”,而是對著老人嘿嘿一笑。
“我們三人都嘗了老丈的手藝,那老丈要不要嘗嘗我們的?”
“你們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