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八歲了呀,那還是真是個小小姑娘。”
“不小了,阿姐和我說,在我這個年紀,她都可以上灶了。”
另一邊的白錦兒聽到,未免有些啼笑皆非。
這句話再次驚訝到了吃餛飩的老人,他瞧著旁邊少女忙碌的背影,心想怪不得她瞧著如此的嫻熟。
“老丈家中獨身出來賣餳,家中人不擔心嗎?”
似乎是察覺到老人稱奇的目光,背對著馮多令的白錦兒,開口問了一句。剛才一直在說的都是自己家的事情,白錦兒對于這個捏糖技術十分高超的老人家,也抱著些許的好奇之心。
誰知道馮多令在聽到了白錦兒的問題之后,搖了搖頭,
“我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,”
“只要與自己交代清楚便得了,何來什么擔心不擔心的。”
“嗯?”
“這么說,老丈家中是......”
“我家中并無其他人,便老頭子一個人罷了。”
“那老丈的孩兒呢?都出去做事了么?”
馮多令此時正將調羹送到嘴邊,里面是已經變得溫熱適口的餛飩湯。他是看著白錦兒將餛飩煮好的,鍋中只放了清水和蔥花還有一把小蝦米罷了,還有一罐不知是什么東西。可是老人喝進嘴里的時候,卻覺得自己好像飲了一口鮮雞湯一般。
不由得挑了挑眉毛。
“我都未娶親,”
“何來的孩兒。”
“未娶妻?”
“是啊。”
聽著白錦兒和林信平異口同聲脫出的話語,馮多令十分灑脫地笑了笑,
“覺得很驚訝么?”
白錦兒倒是還好。畢竟她還保留著二十一世紀的觀念,對于結不結婚這種事情是看的很開,即使是聽見這里的人說自己沒有結婚,也本能地不會覺得是多么令人吃驚的一件事情。可是林信平不同,
他畢竟是土生土長的唐朝人,這年紀也有了婚姻觀念,此時在他看來,年過半百竟然都沒有娶親的馮多令,實在是一個怪的不能再怪的異類了。
只是畢竟與老人沒有那么的熟捻,說的話也純粹是無事的閑聊,他雖然心中確實是覺得很驚訝,但也沒有十分不禮貌地開口質疑。
白錦兒和林信平對視一眼,搖了搖頭。
“哈哈,無事。”
“我已經習慣了。”
“也是因為年紀還輕些的時候,村里總有人勸我某一門親事。我實在是煩擾不過,這才自己搬到了村子外面居住的。”
又是一個餛飩下肚,馮多令覺得自己的肚子暖和和的很舒服。
“我雙親去世的早,家中多虧姨母姨父一家人扶持,原本是要與我那表妹為親的,只是后來上天不憐惜,姨母一家死于惡疾。從那之后,我便習慣一個人生活了。”
“年輕時候與一師父學了熬糖技術,一點田地倒也能謀生糊口,后來也在村里人的介紹下相了幾個,人家相不中我我也相不中人家,慢慢的,也就沒這個心思了。”
“老丈還是個重情之人啊。”
一旁聽著的林信平感慨道。在他看來,或許馮多令是因為和自己有婚約的表妹去世了,心灰意懶,所以才拒絕和別人成親的。誰想林信平的話才出口,就聽見老人說了一句:
“小郎君莫不是覺得,我是為了我那去世的表妹,所以才不娶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