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陽是陪著上司褚亮去了一趟東市,取回褚亮在首飾鋪子給自己娘子定制的發簪;之后才去的西市,在圓香餅鋪買了十個胡麻餅,這才打道回府。
若是白錦兒一開始決定去東市,說不定就會在東市遇上陶陽;或者說白錦兒取了錢之后又去西市,亦可以在西市遇到去買胡麻餅的男人。
十二萬四千六百五十畝的長安城,偌大的長安城,
區區的兩個人想要見面,
便是這樣陰差陽錯的困難。
不過幸運,也不幸的是,
他們都不知道彼此現在就身在長安,很可能,只有幾坊之隔。
......
“白小娘子回來了?”
青竹丹楓院門口,靳鶴七依舊手里拿著笤帚,就好像一直沒有放下來的時間一樣——看見白錦兒遠遠地走過來,他手上清掃的動作暫停下來,面帶微笑地看向她。
“是啊,”
走到靳鶴七的面前,白錦兒搓了搓雙手,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,
“靳叔抱歉,我沒給你帶你說的青梅餅。是因為......”
說著,白錦兒將剛才街上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,一五一十地和靳鶴七說了。包括那孩子的長相,那孩子從自己身上把荷包摸走的手段,還有后面自己去不良人那里報案,那個不良人和她說的那些話
說的詳詳細細,
像是在訴苦似的。
聽完白錦兒的話,靳鶴七微微挑眉,他臉上是看不出幸災樂禍的表情,只是也沒有過多情緒的波動,
“這伙小賊,我倒也是略有耳聞。城中不良人今日確實是懈怠了些,竟然連這樣的小賊都讓猖獗甚久。
不過想來那不良人既敢這般同你說,想來確實是有抓捕歸案的把握了。白小娘子同那不良人說住處的時候,可是報得此處的名號?”
“是的。”
“那就好了,”靳鶴七點點頭,
“如此,倒也不怕他們隱瞞不報了。只不過這般小賊,贓物到手便都花的干凈了,白小娘子還是不要太抱太大的希望才是。”
“我知道的,”白錦兒的神色有些頹然,“我想也是的,所以倒也沒多大的期待。”
看著白錦兒露出的表情,靳鶴七眨了眨眼睛,他微微一笑,笑容帶著關心和關切的意味,
“小娘子那荷包中的錢多么?若是多,白小娘子這幾日生活不方便的話,我可以同主人說一說,主人一定會愿意幫助小娘子的。”
“不不不,”
聽見靳鶴七說要找他的主人請求幫助,白錦兒趕忙搖了搖頭。先不說她本與這家的大人物主人不是很熟悉,就是熟悉,也不好得說一下子就和人家借那么一大筆錢,
況且,
倒也沒到那山窮水盡一般的地步。
“多謝靳叔,不過那荷包中,也沒有多少錢,雖說是遺失了,但是也沒到無法生活的地步。我身上,還有些錢足夠謀生的了。”
“是嗎,那就好,
不過白小娘子不必與我們客氣。”靳鶴七自然不會看不出白錦兒心中的顧慮,他平日里大方得體的笑容此時多了一分真誠,
“你是李將軍的朋友,也就是我們主人的朋友。相信主人,也一定和小娘子說過了。”
這話讓白錦兒回想起在李守義引薦下,和這青竹丹楓的主人第一次見面時候的場景。那身穿華服的男人確實是笑呵呵地說過這話,但是白錦兒又不會傻乎乎地真把這話當十分真的聽進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