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是走在路上的時候,被一個小郎君塞了這張紙。他問我是不是在找做工的地方,我說是了之后,他就塞了這張紙給我。”
白錦兒把紙接過展開,
果然是那張被喬蘭揭走的,原本貼在店鋪外面的招工告示。
“你說,是一個小郎君給你的?”
“是。”
“那他和你說什么了嗎?”
“他就說,若我要找地方做工的話,照著這個單子上寫的地址找去,說這兒正在招跑堂。其余的便……
啊,他還問我,是不是一個能好好服務客人的人之類的……”
“我知道了,”
白錦兒點點頭。
“既然這樣的話,那郎君請這邊坐吧。”
招呼著男人坐下,白錦兒拿出已經收起的登記本,坐在了男人的對面。
“郎君知道跑堂是做什么嗎?”
“唔嗯……姑且知道吧,”
男人端正地坐著,聽到白錦兒問的話之后,臉上流露出思索的表情。
“跑堂,就是照顧來店內客人的感受的人。大概是這樣吧?”
“差不多吧,
只是我們這兒的要求,是要比其他地方的高些的。除了對待客人溫和細致的態度之外,因為我店里經常更換菜譜的原因,還需要跑堂能隨時都記下最少十多道特別的菜式。在和客人介紹的時候,能準確無誤地說出來。”
“如果是記東西的話倒不是問題,我因為平日里讀書的緣故,所以記性并不差。”
“是嗎,”
白錦兒聞言,把剛才拿出來的本子翻開,從其中抽出了一張紙放在男人面前。
“既然這樣的話,那還請郎君配合我做一個測試才是。測試不難,不過就是看看郎君記性如何,”
男人拿過紙自上而下看了一眼,
上面密密麻麻地寫著一串一串的名詞,正是各種各樣的菜名。
“我會給郎君一柱香的時間,一柱香的時間之后,我便收起這張紙,然后看郎君,能默寫下多少個菜名。”
“唔……”
“可以嗎?”
“啊,當然,當然。”
“那我就去準備了。”
白錦兒靜靜地坐在男人的對面,看著他眼睛快如波動的指針一般,在手中的紙上來來回回地掃著;燃燒的香漸漸變成香灰,直到凝成長長的一截才落到底下的香爐里,
白錦兒看一看男人,又看一看香,
“時間到了。”
疊好的紙擺到了白錦兒的面前,男人一言不發,提起了已經準備好的筆。
男人筆走龍蛇,與清瘦的外表比起來,字跡竟然意外的遒勁——白錦兒并沒有盯著男人看,畢竟對于有的人來說一直被人盯著會發揮失常。就好像考試時,誰都不愿意老師一直站在自己身邊一樣。
時間流逝不慢,
聽到男人說一句好了之后,白錦兒才坐起身來。
被眼前這位年輕姑娘拿去了那所謂測試的紙,
看著她眉頭微皺仔細查對的樣子,男人竟然莫名地緊張了起來,
就好像當年在私塾上學時,被先生要求起來背書一般。
明明只是記下一些菜名罷了,這緊張感,竟然不亞于在一貫嚴厲的先生面前背誦《論語》《孟子》
“這位郎君,”
男人的身體不由自主一抖,腰桿都挺直了。
他看見白錦兒抬起頭,對著自己莞爾一笑,
“還未知郎君姓名?”
“啊,我,我叫岑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