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思考著,不知不覺的走到了議事堂的門口,李東陽已走了,沒遇到。
他抬頭向里面看著,邁步走了進去,站在門里,他望著那張剛剛被李東陽坐過的椅子,他的眼神中竟有一種極少有的熾熱,但隨后就淡了下來。
他知道,自己無論如何是坐不到那里的,但是,二少爺可以坐嗎?他搖了搖頭,不行,得讓李東陽來坐。
他忽然向那道窗縫看了一眼,皺了一下眉頭,轉身出去了。
周冰此時還站在偏廳里,那仵作已經把最后一個武師的傷口縫好了,正為他穿壽服。
周冰的眼神還是那樣深遂,沒有任何改變。
他輕聲道:“軍師呢?”身后那個家丁馬上跑出去找鞏力了。
鞏力正走向自己居室,他打算回去喝一杯,讓自己好好睡一覺,再重新把有的事好好想一想。
那家丁跑過來,他便站在那里著他跑近,他知道一定是二少爺找他了,現在這半山堂里只有這么一個人能隨時隨地的叫人來找自己過去。
只有他一個人了,他這樣想著,家丁已到了面前,他仍是平時那種安祥的目光,等著那家丁說話。
“二少爺在偏廳請您。”
果然,他想著,但對家丁語句里的“請”感到開心,從此以后,再不會有人來把“叫”這個詞用在自己身上了。
鞏力進到廳里的時候,周冰正在想著以后怎么安排家里的這一大攤子,他想著妹夫,四虎,鞏力。
這六個人是現在半山堂總堂的全部力量了,絕不能再有任何損失發生了,絕不允許。
鞏力進屋,站在周冰的身后,輕聲的叫了一聲:“二少爺。”
周冰吸了一口氣,整理了一下思緒,道:“后天我要和鮮于家鐵家見面,我對堂里的事情知道的太少,你給我準備些資料,我明天要看。”
鞏力淡淡的道:“二少爺要看哪方面的呢?”
周冰道:“全部,越詳細越好。”
這么大的一個堂會,他竟讓鞏力在一夜之間拿一份詳細的資料給他,鞏力一愣,但還是應道:“是,明天一早交給你可以嗎?”
周冰轉過身子對著鞏力,道:“軍師,難為你了。”
鞏力看著周冰的眼睛,從里面他竟隱隱的看到了老爺子的影子,也好像懂了一點這二少爺的心思,但他的眼神還是那樣深遂,這半日里竟沒一絲改變。
鞏力微俯了一下身子,退了出來,他想著周冰的眼神,那種冷靜和老爺子是那么相像,難道我的決定竟是錯了嗎?
他搖了搖頭,走向自己的書房。
不會,決定不能改,以后的事,以后再說吧,現在最要緊的,是有個人能幫著自己鎮住這個攤子,不叫它亂了,自己的全部心血都在這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