咖啡店儲物室內。
佐倫安靜的半靠在床背上,任由溫妮將他身上的繃帶一圈圈的解開。
溫妮的動作小心翼翼的像是怕碰觸到傷口,層層疊疊的醫療繃帶漸漸剝開后,露出底下各類傷痕交錯縱橫的堅韌肌肉。
刀劍痕、彈藥孔、燒灼的痕跡,恐怖的傷勢讓人觸目驚心。
注視著眼前新舊傷勢累計在一起的狀況,溫妮略害羞的咬住下唇,將毛巾以溫水打濕,緩慢的拭擦上面殘留的血跡。
“用點力。”佐倫輕聲提醒道。
“這樣可以么。”咬了咬牙,溫妮順從的稍微加大拭擦胸膛傷勢的力度,只是以柔弱的她感覺的用力,對于佐倫而言根本與之前沒區別。
“這樣。”佐倫略無奈的一邊說著,一邊用大手按住溫妮手持毛巾的手掌,微用力的按著往胸膛下擦過。
毛巾猛的拭擦而下,將凝固在體表的頑固血跡,以及未痊愈傷痕內的塵埃污垢一起擦掉,看起來刺痛無比。
“啊!”溫妮禁不住的叫了一聲,然后很快反應過來的咬住嘴唇,發出微如螞蟻的吶聲:“痛么?”
“沒事。”
佐倫搖搖頭,臉容漠然的沒有絲毫波動,若無其事的讓溫妮繼續拭擦下去。
毛巾一遍一遍的洗滌,很快的一盤溫水就完全染成血色。
佐倫看著近距離的溫妮俯下身來,細心的開始包扎傷勢,他突然出聲道,“你不怕我么?”
“怕?怎么會,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,是絕對的好人。”溫妮理所當然的道。
“好人么?可笑。”佐倫一時失笑的啞口無言。
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稱自己為‘好人’的評價。魔鬼訓練營里,教官稱他為‘完美的戰爭殺戮機器’,出來后遇上的人也對他打上‘惡魔’‘怪物’‘魔鬼’之類的標簽。
他是對殺人習以為常的殺手,追求強者頂尖的冷血惡徒,“好人”這個詞對于他來說實在是極具違和的不搭。
就算再怎么洗白,也只能用“留有一絲底線和原則的惡人”來形容比較合適吧。
佐倫危險的瞇眼道,“你說我是好人,那你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是什么么?”
“我不知道您的身份,也不需要知道。只要記得你是我的恩人就好。”溫妮倔強的道,“只要記住,在我最無助的時候,在我困在狹小的玻璃水槽被當做拍賣品拍賣的時候——是你救了我,這就夠了。”
“隨便你好了,但我勸你還是最好別和我有過多的聯系。”佐倫深深的看了她一眼,語氣轉冷的道,“差不多了,請你出去吧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仿佛沒有意識到佐倫話語中刻意的疏遠,溫妮燦爛的笑了一下,在包扎繃帶的最后,精心的打上了一個結。
她捧起旁邊裝滿血水的盤子,往外面離去的同時,歡快的溫聲道,“您身體恢復的很快,明天再換一次繃帶吧。”
等溫妮帶上門后,儲物室霎時沉寂了許多。
“感覺當時出手救她,就是一個錯誤。”
佐倫冷哼一聲,往后躺下的微微閉上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