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的大爺,大娘,您老人家好福氣啊,我大爺看來是事事都聽您老的吩咐吧?”
虎東的那張嘴呀,就像是抹了蜜一樣的甜,能說會道的虎東,只把這老兩口樂得笑彎了腰,看到這樣的情景,阿君本來是揪著的心,也就慢慢的釋懷了。
自己的男人能夠應付自如,阿君也就開始落落大方起來,一場傳統意義上的認親,就這么在開開心心的氣氛中進行著。
按照阿君家這邊的習俗,馬上要嫁出去的阿君,是要自己的親哥哥背上車的,可是阿君沒有親哥,連堂哥表哥也沒有,沒有辦法,阿君的父親只能邀請一個同姓本家的兒子充當這個角色。
說是本家,卻是早已出了五服的本家人,嚴格意義上說,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什么血緣上的聯系,也可以這么說,他們兩家結成親家都是可以的。
結婚儀式以前,家里人是和阿君說過這件事情,可是,已經聽了很多瑣事的阿君,并沒有刻意的注意這件事情。
到了現在需要出嫁上車的時候,這個本家哥哥的出現,阿君才真正知道自己的這個本家哥哥究竟是誰。
這個本家哥哥,在阿君上高中的時候,就拼了命的追過阿君,最后甚至已經到了要死要活的地步,對于這個本家哥哥,思想上很是開放的阿君,卻是沒有給本家哥哥一點機會。
那個時候的阿君,可以說是只要追過她的男性朋友,或多或少的都能得到一些實惠,唯獨只有這個阿君的本家哥哥,可以說是連個毛兒都沒有撈著。
唯一一次還算是有過接觸的機會,還是這個本家哥哥用威脅的方式獲得的,那時候的這個本家哥哥,用一封威脅阿君再不理他的話他就要以死相逼的信,逼迫阿君在深夜的操場角落,和阿君有了一次唯一的擁抱。
看到這位本家哥哥等著要背自己上車,阿君突然覺得這樣的按照實在是太滑稽,不過事到如今,阿君也只能無奈的接受。
背著阿君向婚車走去的本家哥哥,除了左右擺頭朝著兩邊的人群傻笑,其他的一句話也沒有說,后來阿君才知道,自己的這個本家哥哥,在三年前便結婚生子,后來因為一場意外,他的妻子和孩子都撒手人寰,留下了一下子便傻了一些的這個男人。
按照他們老家的習慣,阿君應該是剛剛回家便會知道這件事情,可是這次阿君的家人,卻沒有和她提及這事,阿君畢竟是要嫁人的姑娘,阿君的家人不想跟阿君提及這些犯忌諱的事情。
坐到婚車上的阿君才又知道,他的這個本家哥哥,也要隨著結婚車隊一起跟她去虎東家那邊,那時候還不知道自己的本家哥哥遭遇的阿君,心里特別的別扭。
當婚車緩緩的開始行進,阿君老家的人們也開始沸騰了起來,洋鼓洋號和嗩吶梆子相互對壘,傳統的禮儀和時代的氣息交相輝映,搶紅包的,搶喜糖的,搶著藏新娘鞋子什么的,大家都在用各自的方式為自己和他人找著樂子。
終于也可能是大家累了,也可能是感覺鬧騰的差不多了,大家這才放松了警惕,接親的車隊這才緩緩的開出來阿君的老家。
這次的離開老家,阿君和以往一心向往奢侈生活的心情不一樣,那時候的阿君,居然有點舍不得離開自己的家鄉,看到車窗外嗖嗖掠過的風景,阿君第一次的覺得自己可能再也不屬于這里了。
回頭看了看父母還站在老家的盡頭舉目眺望著,阿君突然覺得,這個世界上原來還有比奢侈的生活更讓她牽掛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