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生地不熟的他,在路人的幫助下終于來到了位于莫愁湖畔的一家茶館——莫愁湖茶館,這里就是之前師父的表弟劉信在南京的產業。
拿著師父的遺物,云靜修將師徒二人在濟南的經歷告訴了劉信。
“濟南慘案的事情,我也在報紙上看到了,據說死了一萬多人,”劉信一臉的感慨,接著說道:“沒想到二十五年前北平府一別,竟然是和表哥的永別。你是我表哥的徒弟,你以后喊我表叔就好。”
“當初我是答應表哥前來投奔,那是因為我知道表哥說評書是有兩把刷子的,”接著劉信話鋒一轉,看著云靜修問道:“但是表哥已經客死他鄉,不知道你身為徒弟能不能挑這個大梁呢?”
云靜修愣住了,表叔這臉變的也太快了,剛剛還在緬懷師父,怎么轉頭就問我能不能挑大梁了呢?
“我這里不是書茶館,是戲茶館,來這里的人多數都是沖著聽戲來的,”劉信看到云靜修有些發愣,便解釋了起來:“原本接收表哥來說書,也是將原本空出的中午或者下午場利用起來,看看能不能收攏一部分喜歡聽書的人,晚場都是戲班子來這里演出。”
云靜修點點頭,原來是戲茶館,那自己當個暖場的說書人也沒什么問題,便點點頭,對東家劉信說道:“表叔,如果是暖場的話,侄子有這個信心,畢竟跟著師父也學了十幾年。”
“行,那你就先跟著小寧兒去找地方住吧。”劉信雖然遺憾自己的表哥不能在自己這茶館里說書,不過來個徒弟也算聊勝于無。
“對了,至于分成你們北平的書茶館是怎么分的?”劉信突然問了這么一句。
“表叔,既然是來投奔,那么就看著給吧,能吃飽飯就行。”多年天橋野茶館賣藝的經歷,讓云靜修也硬氣不起來,不過想來是自家親戚,哪怕是遠房的,應該不會虧待自己吧。
“那這樣,你先說個幾場,看看反響如何,”劉信眼珠一轉,想了個主意:“如果客人認可你給你打賞了,我們就按你們北平書茶館的規矩分成。如果客人都不喜歡聽你的書,那我們就供你一日三餐和住宿,你看怎么樣。”
“多謝表叔!”云靜修二話沒說立刻答應,其實對于自己評書的能力,云靜修也沒有把握,因為自己從來沒說過大段,之前給師父暖場也都是說的小段,現在表叔要自己頂中午場還好,也就一個鐘頭,一個小故事就說過去了。這下午場可是大書,一場至少兩個鐘頭,而且要天天說,那只能先說說師父教自己最多的《三國》了。
“小寧兒,你帶我表侄去后院看看還有空房沒,給他安排住下。”劉信點點頭,叫過一旁不遠的茶館伙計,讓他帶著云靜修去后院安頓。
“東家,后院沒得空房了啊!”小寧兒小跑過來聽到說要安排住宿,立刻愁眉苦臉的回道:“咱這茶館后院攏共四間房,一件上房那是您住的,一件客房里面住著我們三個伙計,還有伙房和柴房,哪塊有地方給人住啊?”
“我住柴房也行,表叔,我不挑。”云靜修聽到沒有地方住,心里還是有些失望,不過為了能留下來,住柴房就住柴房。
“你要住柴房?”小寧兒有些意外,這位一身青衫打扮的人,竟然愿意去睡那又臟又破的柴房?
“對。”云靜修點點頭,看向即將要出門的茶館東家劉信。
“那你就先委屈一下,我給你在周圍找房。”劉信看了看云靜修,對小寧兒點點頭,出門前也留下要給云靜修找房的承諾,先就這樣吧。
后院,云靜修看著柴房里堆積的柴火,也不在意,我可是“上仙”,這算什么。
不管怎么樣,來到南京,可算了住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