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何沒俘虜我?
接著他便知道了原因,眼睛睜開一條縫便被血跡黏住,臉上也酥酥麻麻,似乎結了一層厚痂。
某個倒霉蛋的鮮血淋了自己一頭一臉,搜檢戰場的民兵以為我死了。
太棒啦!
不對,他們在脫我的鐵靴,鎧甲脫光便會再來解開我的皮甲與內襯,他們馬上就能發現自己還有體溫,有心跳......
這樣一想,他立馬精神高度集中,等兩個民兵剛拔蘿卜般,把鐵靴從腳上拔下來,他雙腿猛地縮回,在民兵驚愕的一瞬間,兩只大腳丫子火箭筒似的沖擊到兩人臉面。
接著,格拉茲旦順勢用手一撐地面,站起來后,看也不看那兩個被大腳板蹬得腦袋發暈的民兵,拔腿便向旁邊悠閑吃草的大黃馬跑去。
“有敵人詐死!”附近民兵大呼。
格拉茲旦早就看到打掃戰場的民兵不止兩人,所以壓根沒生出滅口對面兩人的心思。
也是運氣好,身后十幾個馬人探騎箭若流星,全恁是沒一箭射中他要害。
嗯,他趴在馬背上,屁股與大腿中了三四箭,連身下的戰馬也中了七八箭,但除了奔速愈快,并沒有趴窩。
只奔跑了四五里地,便瞥見城墻的影子,可他壓根不敢抬頭喊話。
黃昏剛過,天色昏暗,城墻上的士兵八成認不出自己,他甚至瞥見城頭火光下鐵箭頭反射的點點寒光,危急時刻,他福至心靈,身子一翻,躲藏在馬腹下。
下一刻,“嗖嗖嗖......”
城墻上箭矢齊發,馬兒嘶鳴一聲,重重栽倒在地上,而跟在后面的馬人探騎也拉住韁繩,罵罵咧咧幾句便離開了。
獲救了!
壓在馬腹下的格拉茲旦松了一口氣。
是夜。
淵凱北方五公里外,一處低矮丘陵上的木頭宮殿內。
“什么?格拉茲旦也在那群騎兵隊伍中,還被他逃了?”聽到馬人報告的消息,丹妮非常生氣。
下午的誘敵行動本就為了出氣,順便震懾淵凱奴隸主,還有什么比砍掉吉斯聯軍統領的腦袋更有效?
“格拉茲旦那么明顯的特征,你們都瞎的?”
“卡麗熙,這真不能怪我們,要不是問過俘虜,我都不知道那個混蛋也出城了。”馬人契克大聲叫冤。
嗯,契克便是當日在卓戈帳篷外挑釁喬拉的馬人。
當時丹妮違背傳統,并沒讓他趴在地上等死,反而把他救了下來。
如此,這家伙便也加入了她的卡斯——契克原本是波諾寇的部民。
除了血盟衛,卡拉薩有能力的馬人也一一得到重用,契克便是民兵大隊長之一。
“賢主黑發頭發那么長,頭盔那么高,多顯眼?”丹妮懟回去。
“沒有高頭盔。”契克叫道。
嗯,如今也只有耿直的馬人敢對丹妮大叫大嚷。
丹妮擺擺手,說道:“把身份最高的俘虜帶過來。”
沒一會兒,守在大營帳門口的兩個無垢者掀開牛皮門簾,紅發萊拉親自與一名近衛軍押著一位滿頭金發的俘虜走了進來。
明亮的火把照耀下,丹妮看出對方是一位金發碧眼的白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