巨龍視角可以看清很多人類看不見的東西。
丹妮的眼睛還是她的眼睛,但此時的確是大黑的視角,大黑用她的眼睛看世界。
“你要它干什么?”葉子貓眼閃爍疑惑之色。
那是一根手臂粗的白色樹干。
似乎在很久以前被人斬斷樹梢,只一米五左右的長度,頂端還有個疙瘩包。
樹干如白骨,表面生長有四五簇細小嬌嫩的“血手葉”,就像從超市買回來一根紅薯,長時間扔在一邊不管,長出一顆顆芽孢。
所有的樹干皆從樹根上生長出來,唯有這一根,樹根似乎在巖石內部,沒有露出來。
卻也可以想象樹根必然很粗。
這里蔓藤似的樹干都很纖長,細的有筷子粗,粗的也只大拇指一般。
這根樹干在石室也算鶴立雞群。
“我能感知到其中的龐大魔力,可以用皮纏劍柄,抽芯制魔杖,外殼做劍鞘。”丹妮道。
她沒隱瞞自己的想法,這里除了她的小弟,沒一個魔法白癡。
魚梁木生長緩慢,而這根樹干如此粗壯,肯定歷史悠久,綠先知與松鼠人都不會忽略其價值。
見松鼠人面有不虞,丹妮立即補充道:“我知道砍伐、焚燒魚梁木對你們是禁忌,但使用魚梁木枝干做武器卻是傳統。”
“這里是神壇,不一樣。”葉子道。
“其它地方的魚梁木也配不上我。”
丹妮搖搖頭,進入風之歌的狀態,用風把聲音送入松鼠人耳中,意味深長地說:“你該明白這代表這什么吧?只有我,夠資格使用它當武器。”
葉子仰頭看丹妮,貓眼里滿是震撼。
好一會兒,她退開一步,道:“好,你可以拿走它,但不能用利器。”
“用手把它折斷?我倒是有這個力氣,卻可能造成樹枝劈叉。”丹妮皺眉問。
“不,你把手放在樹干上,對它唱歌。”葉子道。
“唱什么歌?風之歌?我可不會。”丹妮道。
“不是風之歌。”葉子搖頭,用古語說了一段“歌曲”。
丹妮聞之動容,這不是歌,而是一片祭辭,她曾經還聽到過。
在門神體內,聽“筑城者”布蘭登·史塔克吟唱過。
他吟唱這篇祭辭之后,魚梁木母神融入一根嫩枝,自動從樹干上脫離,落在布蘭登手中。
在北境,舊神沒有傳道的牧師,沒有虔誠的禱詞,沒有贊美的頌歌,甚至沒有崇拜的儀式。
日常祈禱也只就像艾德·史塔克那樣,坐在心樹下(ps)擦劍,述說心事。
但森林之子是歌頌大地之人,他們會唱歌。
此時,丹妮沉浸在風之歌狀態,閉上雙眼,也開始唱歌。
馬人與白騎士雖聽不懂,卻覺得龍女王歌喉婉轉,語調蒼涼中帶著沉重的歷史感,唱的還真不錯。
丹妮本人在歌聲中“飛升”了。
她的精神力進入那根樹干,接著進入樹根,在大地深處四散蔓延。
冰冷,黑暗,卻又生機勃勃。
她深入幽暗地下河,進入更廣袤無垠的地下海洋。倏忽間,來到一口豎井,往下沉,往下沉,永遠也落不到底部。她還穿過古老的通道,不知幾許里深,也不知幾許里遠,有一段石洞里還有幾具歪倒在石壁上的白骨......
“咔嚓——”
一聲脆響,把她拉回現實。
低頭一看,樹干已經從石壁中脫落,沉甸甸落在她手里。
“我剛才順著樹根深入地底,一念千里,卻似乎還沒有盡頭,上下左右,四面八方,永無止境。這庇護所到底多大?”
走在回去的路上,丹妮好奇問身邊松鼠人。
“河流幽深湍急,一直向下,流向陽光照不到的地下海;甬道崎嶇悠長,永遠沒有盡頭;無底洞和神秘莫測的豎井,直通大地中心......”
葉子搖搖頭,嘆道:“沒人知道這里多廣大,我們已經在這里居住了數百萬年,卻依舊又很多地方沒能探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