彌林東北方50公里。
“當當當......”斧子砍伐樹墩子的悶響,在暮色昏暝的森林里回蕩。
眼見樹干開始晃動,結霜的落葉在耳邊低語飄零,格拉茲旦呼出一口濃郁的白氣,提著斧子退到樹干后邊,輕輕一腳踹在樹墩子上。
“嘩啦啦——轟!”掛滿冰凌的松樹轟然倒地,在地面濺起一片迷蒙的雪沫。
“當當當~~~”就在他提著斧子上前,準備卸掉青松枝杈時,林子外傳來一陣清脆的銅鑼聲。
格拉茲旦揮舞手臂,往樹干上一劈,斧子釘在上面,自己轉身就往林子外走去。
在柔軟腐-敗的落葉道上走了大概三百多米,一路陸續遇到四五十個與他一樣裝扮的伐木人:頭上戴護耳白羊皮帽,臉上纏亞麻布圍巾,只兩只眼睛露在外面,身體裹在厚厚的帶羊毛皮大衣里。
在此之前,淵凱戰神穿過的最差皮裘也是灰貂皮縫制的長袍。
不過他也沒有抱怨,甚至心生感激:當奴隸主時,他可從來沒在意過奴隸的冷暖問題。
樹木砍伐,只留下光禿禿的樹墩子,積雪被踩得烏七八糟,地上白一塊黑一塊,一間木頭與泥巴砌成的廳堂突兀地豎立在那。
木廳門前掛著一塊銅鑼,一位胸口有巨龍徽記的民兵正敲得當當響。
數以百計的伐木工從四面八方的林子里走出來,目的地都是這間不足百平米的木頭房子。
很奇怪,明明這間房子不可能容納太多人,但一會兒的功夫,已經有超過五百人走了進去。
就好似那不是木屋,而是怪獸的嘴巴,吃下去后全部吞進肚皮里。
“嗨,格拉茲旦!”進門前,戰神遇到幾位熟人。
他向他們點點頭,故意放慢腳步,等幾位老朋友也走過來,才結伴進入木屋。
那木屋空蕩蕩的,除了中心地面上挖出一個四米寬的窟窿,再無其它擺設。
有暗紅色的火光從地窟入口透出,顯出一條深邃寬敞的通道,伐木工皆熟門熟路地順著階梯往下走。
他們最終來到一條蟲道內。
進入蟲道的大門口,擺著幾個半人高的銅皮水桶,桶下面還有碳火燃燒,桶里面熱氣騰騰、汩汩有聲,濃郁的辛辣香味讓排隊等候的格拉茲旦咽了口唾沫。
“又是海帶燉魚頭。”邊上老人拉下圍在臉上的亞麻布,露出一張可怖的老臉。
左邊臉上還是正常的蒼老面孔,右邊卻像在滾水里燙過一遍似的。
赫然便是風吹團副團長,戰士詩人丹佐!
“至少油水足,還管飽。”格拉茲旦也扯下自己的圍巾。
“聽說奴隸灣都用魚頭喂豬。”后邊一個聲音道。
臉上的圍巾拉下來,露出一張熟悉的面孔,新次子團團長齊達內。
他們三個一起參加了凱淵之戰,一起失敗,一起前往瓦蘭提斯,一起重整旗鼓,一起參加了彌林大決戰,再一次他們一起失敗,絕對的老相識、老戰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