瑟曦卻一用力,把他推開,布滿血痂的臉上看不出表情,可她的藍眼睛里全是絕望與決絕:“你走吧,帶上我只會是拖累。”
“別傻了,我來這兒就是為了救你的。”詹姆焦急道。
“不,你來拯救的是泰溫公爵那高貴優雅的長女,是美麗純潔的瑟曦女王,不是我這怪物一般的老太婆!”瑟曦痛苦地搖頭。
“別傻了,你從來不純潔,你就是個結了婚也與兄弟亂論的濺貨。
你現在的外表正好與你丑陋的內心相得益彰,可我就是愛你!
因為我也是個怪物,是個老頭子。”詹姆抱住她,動情地說。
“你是天使,詹姆!”瑟曦撫摸他的臉,眼神迷離,“如果我們是瘋王的兒子與女兒該多好啊!
七神也不能阻攔我們的結合,我當你的妻子,你做我的丈夫,我們接受七國貴族與人民的祝福,肩并肩坐在鐵王座上——”
“唉,能不能別提鐵王座!”詹姆哀嚎道。
——好好的氣氛,全毀了。
瑟曦忽然變得很愉快,笑著說:“你和我一輩子都圍繞鐵王座轉圈,你在守護那把椅子上的人,我卻想成為坐在上面發號施令的人。
最美好的狀態,就是我坐在上面,你守護著我,可惜......
也許,等我們兩個都死了,墓碑上也該雕刻成鐵王座的模樣。”
“我們先離開這兒,等你養好傷,自己去請石匠設計兩座鐵王座墓碑。”詹姆哀傷地說。
“生亦何歡,死亦何苦。我傷勢太重,救不活了。即便圣母慈悲,圣馬修愿意親自出手救我,我也不想活了。我現在太痛苦,死亡只是解脫。”瑟曦苦笑道。
“不,你不能——”
“法克!你們在磨嘰什么,快點下來啊!”侏儒在樓下歇息底里地叫。
詹姆緩了口氣,哀求道:“瑟曦,你不能死,你死了我怎么辦?”
“聽我說,詹姆,”瑟曦眼神痛苦,“我現在多希望昨天晚上攸倫便折磨死了我,就像莫勒修女一樣,拋入大海喂魚。
那樣的話,你對我的記憶就永遠定格在分別前那一刻,那一刻,我是光彩奪目的瑟曦女王!”
呃,她之所以沒被折磨死,并非攸倫要保她一命,失去教會、藍道塔利與凱巖城三大靠山之后,攸倫弄死她不帶半點猶豫的。
偏偏瑟曦有個圣母好心贈送的“救贖之印”,每次向圣母虔誠地祈禱,都會返還她一個弱等圣療術——只能治療自己,無法外放治療他人。
昨晚一直被折騰,她在絕望中一直向圣母祈禱,硬是皮實地活了下來。
“詹姆,求求你,讓我帶著最后的尊嚴去見圣母吧!帶我離開又能如何?
讓全世界都知道我成了營雞,被攸倫拿來激發士兵的斗志,被幾百個野蠻骯臟的鐵民蹂-躪?”瑟曦哀求道。
正爬上樓的侏儒聞言,臉上的急憤消失,又悄悄退了下去。他守在大門口,也不再叫喚了。
“可是,我,我不想你死!我要救你出去。”詹姆絕望道。
“愛我,就親手殺了我!能在死前見到你,是最大的不幸也是最大的幸運。”
“來呀,來殺了我,是我,是我殺了凱馮叔叔,我用自己的女王之血幫攸倫施展詛咒術!
我還與藍賽爾堂弟,與凱特布萊克兄弟偷情。詹姆,殺了我吧,求求你了,活著對我來說太痛苦了。”
——你缺了一只手臂,抱著我就沒手握劍了,沒有劍的你,如何逃出紅堡!
瑟曦這樣想,卻沒有說出來,只使勁作踐自己。
剛開始,她還聲嘶力竭,到最后,她哭得滿臉是淚,聲音中滿是痛苦與哀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