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還行吧,”艾菊想了想,看著老牧師問,“那時候冬天似乎都不缺糧,我有沒有記錯?”
諾坎普修士今年六十好幾,甚至經歷過瘋王爺爺的統治時代。
鳴鐘之役之所以叫這個名字,也是因為老修士在戰斗開始后,敲起圣堂里響徹小鎮的鐘聲,以警告居民躲在自家屋內。
“石堂鎮外就是黑水河,土地肥沃,物產豐富,加之商業發達,冬天從不缺糧。
伊里斯國王當政時,商人還來我們這購買糧食,順著河道運到狹海對岸去呢!”
“勞勃后來有給石堂鎮免稅嗎?”丹妮又問。
“沒有。”
“‘好人’勞勃可有讓你們的日子變得更好?”
這一次,艾菊沒立即回答,皺眉想了好一會兒,無奈搖頭道:“似乎沒啥變化。”
“那你們造反是為了什么?”丹妮奇怪道。
“我們沒造反。”
“幫勞勃不就是造反?”
“我們只想幫他,并不想造反。”末了,她又強調道:“勞勃國王與我們大聲說笑、一起喝酒,我們都很喜歡他。
瘋王沒招惹我們,但他往日的所作所為,還有虐殺史塔克公爵的事,都太駭人聽聞。”
難道說,歪果仁就喜歡這種平易近人、暴露出與民眾同樣缺陷的“魅力型”領導者?
丹妮搖搖頭,把腦袋里奇怪的念頭驅散,問那老-鴇,“你有什么證據證明鐘兒是勞勃的種?”
“石堂鎮里的人都知道。”艾菊疑惑道。
“其他人不知道,你得說服他們,至少要說服史坦尼斯。”侏儒道。
艾菊想了想,道:“鐘兒是順產,剛好對的上鳴鐘之役那次戰役。”
“難道戰后勞勃還在石堂鎮停留很長一段時間?”侏儒問。
“沒有,打完仗,當天就離開了。”艾菊搖頭。
侏儒一攤手,“所以,你們找女王做什么?”
這時候,一直旁聽的鐘兒說話了,她唉聲嘆氣道:“現在石堂鎮慘啊,四王之戰,獅子與狼崽子輪番蹂-躪小鎮,城門連同城里三分之一的房屋都被燒成焦黑空殼,鎮民死的死逃的逃。
冬天還沒來,這里就鬧大饑荒,剩下的人里又餓死大半,長夜后,鎮子死得十室九空。
現在異鬼來了,鎮子里壓根不剩幾個人,客棧生意完全做不下去了。”
石堂鎮位于四國交匯處,還能通過黑水河直達君臨,算內陸一個非常繁榮的商貿市鎮。
別的不說,其常住人口與流動人口,乃至經濟效益,都超過了臨冬城。
可現在鎮子里一片荒涼,焚毀的房屋一直沒人修繕,傾頹的焦黑墻壁位于市中心,想在大街上尋一個活人都困難。
更糟的是,現在還不是最糟的時候,未來只會一年比一年更糟。
可這能怪誰?
勞勃與拜拉席恩王朝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,蹂-躪城鎮、搶走他們家口糧、破壞鎮外莊稼、焚燒城里房屋的軍隊中,無論狼、鱒魚、獅子,都是他們曾經向往、并給予極大支持的義軍。
更諷刺的是,四王之亂中蹂-躪城鎮的將士,很多都參加過鳴鐘之役,如今算故地重游,重續軍民魚水情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