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黑燈瞎火的,廚房外就只掛了幾盞燈籠。
二十來個丫頭仆人有不少都是從被窩里被拽出來的,此時脾氣自然不好。
“蔡管事,這是做什么?”
一個小丫頭唯唯諾諾。
“憑什么要我們脫鞋?”
一個仆從重拳出擊。
龔巡檢卻是不管這些:“官府查案,叫你脫你就脫!”
那仆從頓時冷笑道:“呵,好大的官威!你叫我脫我就脫……給你看!”
說著他把鞋子一扒拉,一股惡臭便突然爆發!
……
“媽耶,香港腳!還好少爺我退得快!”
徐寅用折扇吹開遠遠飄來的腳臭,心有余悸。
卻見那龔巡檢一言不發,面不改色,像尊鐵人般端坐在那。
而胖廚子和其余仆從,都被熏得四散奔逃。
“你,把腳抬起來!”
龔巡檢看著那仆從,心里不住冷笑:還好老子有鼻炎。
……
可那仆人的腳掌奇形怪狀,卻明顯與腳印對不上。
龔巡檢擺了擺手,那仆人便一臉從容地蹲下來,慢慢把鞋穿上。
有了這刺頭挑事,之后的二十余人反而不鬧了,一個個都按部就班地脫鞋驗證,就是幾個小丫頭有些羞恥,還好這玄幻世界的貞操觀念還沒到“露腳如失貞”的地步。
一刻鐘后,所有人都驗過了腳,卻無一人能與那腳印對上。
這意料之外的結果,讓龔巡檢沉默了。
他轉過頭,看向胖廚子:“蔡廚子,怎么回事?”
胖廚子擦了把汗,老子怎么知道?
那二十余仆從站在一邊,都是心中冷笑。
他們這時候已經清楚自己等人是被當成了廚房失竊案的嫌疑人,現在嫌疑擺脫了,只想看笑話。
其中那腳臭仆從突然腦子一轉,縮在人群里細聲道:“咋的了?怎么不繼續了?這不還有仨人沒檢查嗎?”
他也就隨口一說,想看那龔巡檢吃癟的模樣。
畢竟“仨人”中有一個可是徐家三少!
以三少爺的性子,那龔巡檢要是敢叫他當眾脫鞋……嘿嘿!那就有樂子看咯!
正笑著,一道利刃般的目光猛然刺來!
腳臭仆從頓時神色一滯,像是精神受到沖擊,臉部逐漸呆滯,嘴邊甚至有口水滴落。
他身邊仆從竟都一無所覺。
那邊徐寅神色一動,兩三步便跨越過來,猛一拍龔巡檢的肩膀,笑道:“龔師傅,要不我們也試試?畢竟都這樣了,總要服眾。”
龔巡檢雙目一閃,沉聲道:“也行。”
那腳臭仆從恍若大夢初醒,猛地一顫,把身邊幾人撞得升騰。
他神色逐漸清明,心中卻有大恐懼突生,頓時戰戰兢兢地抬起頭,卻又不敢瞧向那龔巡檢,此時一張熟悉而陌生的溫和臉龐忽然映入眼中,他暮然一怔。
是三少爺!
“是三少爺救了我!”
三少爺,真好!
……
徐寅沖他微微一笑,便打算做個表率,當眾脫鞋驗證。
那胖廚子慌忙擠過來,大聲道:“還是我來吧!少爺一整個傍晚都與家主等人在一起,決不可能是您的。”
徐寅卻仍是繼續脫鞋:“那怎么行,這么晚把大家叫過來,我怎么也要做個交代。”
說著他便將鞋脫下,一股清香撲鼻。
這人吶,帥起來,連腳都是香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