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友德坐在那包了棕色小牛皮、有著螺鈿雕刻的柔軟沙發中,打量著這間用深褐色帶著精致雕刻的胡桃木,裝飾出的文藝復興式豪華船長室,不禁感嘆道:“他媽的,紅毛鬼還挺會享受呢。”
一旁的李州牧也踩了踩腳下的地毯道:“是啊,這張地毯就得值大幾百兩。”
但他這話是為了引出后半句:“下官家里就有一張,比這個稍微大點兒,花了我整整千兩銀子,可怕內人心疼壞了。”
李朝人愛炫耀的毛病,啥時候都改不了。
“這是波斯地毯。”趙公子端著意大利產的玻璃酒杯,呷一口甜潤馥郁的朗姆酒,淡淡一笑道:“聽說在忽魯謨斯進貨時,最大的那種僅需要區區二十個杜卡特,也就是十兩銀子。”
李州牧登時嘴角直抽,心疼的無法呼吸。
“哇,這幫南蠻可真黑啊。”唐友德灌一口波特酒,大驚小怪道:“他奶奶的,這來來回回,天下的錢都讓他們賺去了!必須奪過來啊!”
“對,必須奪回來!”李若同咬牙切齒:“不能讓他們再賺黑心錢了!”
“嗯,這條商路我們早晚要奪回來的。”趙昊點點頭,接著道:“所以我們跟歐洲人早晚會鬧翻,但在實力穩勝他們之前,還得跟先他們虛與委蛇下去。”
“明白。”老唐不愧是最懂趙公子的人。“要么把他們一下打服,要么就先應付著,打成一鍋粥還怎么做生意?”
“不錯,就是這個意思。”趙昊開心的拍了拍老唐的大腿,笑道:“耶穌會是個很好的黏合劑,可以讓雙方沒那么容易鬧掰。所以我答應成為切支丹教在東方的保護人了,還答應他們來年開春,到耽羅島上傳教……”
“哦?”兩人都神情一肅,借傳教作亂的事情,在大明和李朝都屢見不鮮。尤其是李州牧,他可有牧民之責,鬧出了亂子有他好看。
“我們當然不能讓他們成功了,不然不就成給他人做嫁衣裳了?”趙公子說著看一眼李若同,他最擔心的就是李朝人了,這國的人太容易被蠱惑了。
“公子放心!下官有的是辦法從中作梗!”李若同暗暗松口氣,原來公子是讓搗亂啊!這可簡單多了。
不是李牧使自夸,成事不足、敗事有余可是李朝官員為數不多青出于藍勝于藍的地方。
而且島上最多的是官奴婢和流人,都在州牧和兩縣嚴格管控之下,李若同當然敢說這個話了。
“很好,辦好這件事功在千秋,李牧使日后不可限量。”趙公子先給他惠而不費的畫個餅,然后對唐友德道:“新港這邊更麻煩,你要是也來硬的,傳教士就看出來咱們在耍人家了。而且估計他們還要建教堂,你可既不能得罪他們,也不能讓切支丹教在新港泛濫。”
“嗯嗯。”唐胖子點點頭,狡黠笑道:“我給他來個以毒攻毒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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