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反坐反坐!”看熱鬧的百姓義憤填膺的嚷嚷起來,英雄洗冤后,重頭戲自然是抓壞人了。
‘啪’的一聲,趙二爺又重重拍一下驚堂木,威風凜凜的喝道:
“呔那薛曉仁,你既是讀書人,當知誣告反坐,以其罪罪之!”
所謂‘誣告反坐’,就是以誣告的罪名來懲罰誣告者。我國從秦漢以來,歷代都有嚴懲誣告行為的發條,以滅邪氣、敦民風。國朝自然也不例外。
薛曉仁嚇得一激靈,但他既然敢告發,當然考慮過萬一告發不成,如何全身而退的問題。
趕緊磕頭如搗蒜,叫起撞天屈道:“老父母容稟啊,小人只是痛恨倭寇的熱心市民,純粹出于激憤舉報,絕無誣告之意!最多只能算‘告不實’……”
所謂‘告不實’,意思是控告別人犯罪不實,不是出于故意的話,不算誣告。雖然也要受處罰,但比誣告反坐要輕得多,基本上就是自罰三杯的程度。
“你說你不是出于故意?”趙守正邪魅一笑,看得他又打了個激靈。
“啊是,絕非故意。”薛曉仁趕緊撇清道:“我與褚壯士往日無怨,近日無仇,誣告他對我有什么好處?”
趙守正卻冷笑一聲道:“你當然有好處,因為你與褚六響沒過門的妻子勾搭成奸了!”
“嘩……”百姓一片嘩然,喜聞樂見,哦不,頓時唾罵奸夫,破布鞋、臭草鞋雨點般砸了他一身。
“冤枉,冤枉啊!”薛曉仁一邊扭曲著身子躲閃,一邊大聲叫屈。“我們只是純潔的表哥表妹關系。”
“還敢狡辯!”趙二爺拍案斷喝道:“帶證人!”
衙役便將那王老秀才帶了上來。
“舅……”薛曉仁還抱著最后一絲僥幸,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揚,何況他舅窮得就剩一張臉了。
“呸,我沒你這個外甥!”誰知王老秀才掄起拐杖就打,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,就像剛知道他閨女和外甥有一腿一樣。
“你個畜生,居然敢勾引自己的表妹,你還是人嗎你,我要騸了你!”老王一拐杖就把薛曉仁打了個頭破血流,要不是衙役趕緊拉住,非得給他開了瓢。
“舅,你昏了頭了嗎?”薛曉仁驚呆了,不知這老東西哪根筋搭錯了。
“那孽障已經什么都招了,你抵賴也沒用!”王老秀才說著給大老爺重重磕頭,涕淚橫流道:“學生教女無方,看家不嚴,罪過罪過啊!犬女自知愧對褚英雄,已經羞愧自縊了。還請老父母嚴懲這害死我女兒的孽畜啊!”
“呃……”趙二爺一愣,沒想到這么慘烈,心說不就是搞破鞋嗎?有什么大不了的,至于嗎?誰沒干過呀,本縣不會怪罪的……
“你閨女已經死了?”趙守正戚戚然問道。
“這個……還好救的及時……”王老秀才聲如蚊蚋道:“撿回來一條狗命。”
其實王老秀才也不想這樣,但他哪遭得住江南集團的壓力啊?都不用鄭若曾出面,讓人給他帶個話,他就得乖乖的照辦。不然,他全家都別想在昆山混了。
“哦,那還好,那還好。”趙守正松了口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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