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其實那時趙錦才剛五十歲,只是精神的折磨和生活的困頓,讓他顯得老態龍鐘、行將就木一般。
這幾年老哥哥雖然在廣西蠻荒之地,但他身為一省封疆,自然身心都會得到最無微不至的滋潤。
如今他更是身為堂堂大九卿,居移氣、養移體,現在整個人腰桿也直了,皺紋也開了,就連眼珠子都亮了不少,就像倒回四十多歲的年紀了。
同樣的還春現象還發生在吳叔叔身上,可見權力的確是男人最好的不老藥。
這對年齡相差懸殊的老兄弟,除了是貧賤之交外,更是彼此最重要的倚仗,不然以趙廷尉今時今日的地位,又怎會折節來為趙昊接風呢?
兩人一陣親熱后重新落座,趙昊讓進來上茶的巧巧準備火鍋,晚上請老哥哥開涮。
“這一到了京城,就想起當年老哥哥當光祿卿時,給我父子師徒接風,請我們吃的那頓涮羊肉。”趙昊笑道:“今日又可以重溫一下了。”
“哦哈哈哈。”趙錦先是一愣,旋即才回想起來,放聲大笑道:“我那時在光祿寺,吃喝確實便利些。”
說完他朝趙昊抱拳道:“還得感謝兄弟對犬子的鞭策,這次回京,看到他終于浪子回頭,我和你老嫂子都老懷甚慰啊。她念叨好多次了,讓我你改日到家去,她要親手包餃子給你吃。”
正如他所言,這次禧娃進京之后,再不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,也不再去賭場上青樓。每天下值就回家,大家閨秀一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,讓老兩口著實去了一塊大心病,真不知趙公子是怎么管教的?
“我也沒管他什么,樹大自然直嘛。”趙昊實話實說道,禧娃變化這么大,他覺得主要還是因為太衰了……
“唉。時間過的真快啊,轉眼三年了。”老哥哥又是一番感慨道:“那時候雖然知道你是天下奇才,卻沒想到你三年里能做出這么大的事業來。”
“主要還是時也運也,再說也是驢糞蛋子外面光,內里問題一大堆。”趙昊謙虛的擺擺手,實話實說道:“跟老哥哥也不客套,實話說,我當初也沒想到,江南集團能發展的這么快——按我那時的設想,沒有干娘做后臺,三年時間,能打開局面,做到西山公司的地步就知足了。”
說著,他無限感慨的吐出口濁氣道:“但是江南苦九大家久矣,而且工商業高度發達,卻苦于沒有組織,不成系統,完全的群龍無首,可謂萬事俱備、只欠東風。江南集團的出現,恰好彌補了這一缺陷,結果一下子就起來了,拉也拉不住。”
“不得已,我今年強行給集團放緩了腳步,一是修煉內功,建設體系;二來也是想打消某些人的顧慮。”趙昊苦笑一聲道:“可惜,樹欲靜而風不止,還是被人惦記上了。”
趙錦自然知道趙昊指的是誰,他身為大理卿,很能體會到高閣老對江南出身的官員的警覺,因此特別看重這次趙昊進京。
“幸好這次高閣老有求于你,可以趁機改善一下處境。”趙錦呷一口茶水道:“對了,你可能還不知道,今日廷議俺答封貢,結果十六票支持,二十票反對,九票棄權,最后否決了此事。”
“哦,這么急?”趙昊看看掛在墻上的月份牌,今天不是朔望朝會,居然提前廷推,高閣老還真是急不可耐呢。
“估計是想靠自己,強推一次試試吧。”趙錦哂笑道:“不然,勢必要做出妥協,高閣老如今贏家通吃,自然不愿低聲下氣求人。”
“那他如何收場?”趙昊問道。
“他早就做好廷議失敗的準備了。”趙錦有些不齒道:“結果呈上去,下午時有旨意下來說,廷議非時,不合體統,當于朔望日朝會后再議……”
ps.萬分抱歉,今天家里有客人,又才寫完一章。今晚早點睡,明天好好寫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