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還擔心集體負責,集體倒霉呢,現在趙二爺來一力擔綱,一個人背黑鍋,自然再好不過。
一個個心說,這可是你主動要求的,不是我們逼你的啊。
“那在退敵之前,爾等可能做到令行禁止?”又趙二爺沉聲問道。
“沒問題,我們可以立軍令狀!”眾人便按套路嚷嚷道。
“那好,請立軍令狀吧。”誰知趙二爺居然還當了真。
“啊?”看著趙二爺的幕僚捧上來已經寫好內容,只剩簽名的軍令狀,舒付和安易等人傻眼了。
“大,大人,來真的呀?”安易擦擦汗,小聲問道。
“曾人屠是來真的嗎?”趙守正淡淡反問道。
“這……”安易不禁語塞,曾一本糾集五萬之眾,當然不是來假的。
而且那廝最大的愛好就是屠城,不然也不會得到‘人屠’的恐怖外號。
“那你們這副文恬武嬉的樣子,是來真的嗎?”一直和藹可親如老太太的趙守正,忽然變了臉色,厲聲道:“之前譚千戶看到本官率眾而來,便下令關閉城門。可等我帶人穿過擁擠的廣濟橋,來到廣濟門下時,城門依然沒有關閉!”
說著他狠狠瞪一眼譚勇道:“若來的真是賊人,此時已然城破,你這殺才吃罪得起嗎?!”
“吃罪不起。”譚勇方才就得了趙二爺吩咐,要他當好一只雞,殺雞儆猴的雞。他已經被捏住了把柄,只能乖乖配合頂頭上司的即興演出。
然后他便率先上前,乖乖在軍令狀上簽下自己的名字,然后滿臉慚愧道:“這軍令狀上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,‘臨陣脫逃者死’,末將知道,這主要是為了防止末將所部逃離府城的——司馬您放心,我既然簽了軍令狀,就保證令行禁止,絕不做逃兵,否則拿我人頭是問!”
“說得好,我也簽!我輩讀書人,還能不如個赳赳武夫?”見趙二爺不動聲色間,已經降服了桀驁不馴的武夫,秦知縣徹底化身迷弟。現在別說是軍令狀了,就是賣身契他也照簽不誤。
說完,他便提筆在軍令狀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讓這兩人一唱一和,其余人被擠兌的沒了辦法,是不欠也得欠了。不然不就成了連丘八都不如,還想要臨陣脫逃?
雖然他們之前就是想要臨陣脫逃。之所以還沒走,是因為這樣罪過太大,不到萬不得已,還是要等等看,會不會有援軍抵達,或者曾一本忽然掉頭撤走之類的奇跡發生呢?
人總要心懷希望的,不然跟咸魚又有什么區別?
于是他們只好硬著頭皮,陸續在軍令狀上簽了字……
待最后一名官員也擱下筆,趙二爺便讓人吹干墨跡,好生保存。在此戰結束之前,誰敢懈怠抗命、玩忽職守,憑著這些文書,就能合法的砍掉他們的狗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