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知道公子肯定喜歡,弄了好些呢。”唐保祿笑著點點頭,轉身顛顛兒去了。
不一會兒,他從艙里捧出兩個綠油油的大青椰子。
“下尾怎么會有賣這個的呢?”趙昊讓王如龍抽出刀來,劈開個椰青看看。果不其然,青色外皮下的纖維層還很新鮮白嫩,摘下來絕對不會超過十天。
從瓊州到潮州,順風順水也得半個月,所以可以排除掉了。
“你把買椰子的經過,給我仔細說清楚。”趙昊刨根究底的問道。
“是。”唐保祿不知道公子,為什么會對這種瑣事如此上心,難道椰子是有毒的?這念頭把他嚇一跳,趕緊原原本本交代道:
“就是昨天下午,小侄離開下尾港時,看到一條剛進港的船上,堆了好多的椰青。這東西小侄在呂宋和瓊州都吃過,知道這種椰青的汁兒多且鮮,是消暑圣品。想到敬愛的叔父居然還沒嘗過椰子,我就心如刀割,覺得自己實在太不孝了……”
“第一不要煽情,第二,我連榴蓮都吃過,別說椰子了。”趙公子笑罵道:“臭小子瞧不起誰呢?”
“公子真是見多識廣啊,居然連榴蓮都吃過?哦不,都敢吃?”唐保祿目瞪狗呆,心說那跟吃屎有什么區別?
當然話他是萬萬不敢出口的。
“說正事兒,別跑題。”趙昊瞪他一眼,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。“榴蓮又香又臭,不是單純的臭!”
“唉唉。”唐保祿忙接著道:“小侄就讓人去問問,想把那船椰子都包了。”
趙昊盤腿坐在竹椅上,一邊吸著椰汁一邊問道:“是什么船,怎么存放的,露天還是窖藏?”
“就是潮汕常見的紅頭船,跟碼頭別的船沒區別。椰子又不是什么值錢的玩意兒,當然是露天堆著的,連擋雨的席子都沒蓋,不然我也瞧不見不是?”唐保祿笑答道。
“嗯,他們怎么回你的?”趙昊問的還真細。“還有,他們多少人,能看出什么來路不?”
“就是正常,十幾個水手。至于路數嘛……一看就是常年出海,刀口舔血的。”唐保祿撓撓頭道:“不過這年頭好人誰下海?下海的有好人嗎?”
“瞎說什么。”一旁劈椰子的王如龍,揮了揮手中的砍刀。“咱們不是好人啊?”
“哈哈,算是吧。”唐保祿敷衍笑笑,心說你血手閻王要算好人,那這世界就是美好的人間了。
他又接著說道:“我們有林道乾手下相送,他們還算客氣,回答說當家的下船了,他們做不了主。再說也不是賣的,是送人情的。不過我們都開口了,人家也不好讓我們空著手回去,就送了我們十來個。”
“這么大方?”趙昊皺眉道:“這么大一個,送你們三四個就很可以了吧?”
“林道乾的手下和水手認識,說是將軍的貴客,人家才多送了一些。”唐保祿笑道:“我也說太多了太多了,結果一個水手說,沒事兒,這本來就是給將軍待客的……”
“嗯。”趙昊點點頭,又詢問了林道乾一些細節,手指便一下下叩著椰青,陷入了沉思。
唐保祿和王如龍都不敢出聲,唯恐打攪了公子的思緒。
好一會兒,趙昊忽然重重一拍那椰青,大聲道:“我知道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