冊封儀式之后,趙顯按例奉上了豐厚的謝儀,小太監們高興的直咧嘴。怪不得都爭著想來這一路,這趙家人出手也太闊綽了,來一趟趕上去別處十趟了,也難怪老祖宗們都念趙公子的好。
就好比二祖宗吧。馮公公整天陰著個臉,啥時候跟這會兒似的笑開了花?
趙昊又對馮保笑道:“家里已經備好酒席,請大人和諸位公公吃杯酒再走不遲。”
按例宮里太監出來,傳旨之后是只收禮不吃酒的。不過今天馮公公心情好,笑瞇瞇的點頭道:“那就討公子杯喜酒吃,正好替太子爺問問,今年的賀歲片……就是那個青蛇白蛇,能如期上映嗎?”
“肯定可以的。”趙昊笑著點點頭道:“成片已經有了,只是有些尺度問題,還得請大人把把關。”
“要得要得。”馮保使勁點頭道:“娘娘現在很是敏感,不能露肉、不能摟摟抱抱,省得有人到娘娘那亂嚼舌根。”
“好好,那我讓他們再給蛇精穿個長袖。走,咱們邊吃邊聊。”趙昊便請他到花廳入席。
至于同來的小太監,自有趙顯領著到前院吃酒不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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馮保當然不是為了吃這杯酒,更不是為了看片,他留下來是跟趙昊有話要說。
明天趙公子大婚,今天還有一堆事兒呢,馮保也就開門見山,長話短說了。
“公子,高胡子要對你下手,而且是下死手!”
“嗯,聽大舅哥說起過。”趙昊心說好么,高拱還真是從來不耍陰謀,要搞自己也搞得這么轟轟烈烈,盡人皆知。
“是小爵爺還是……”趙公子老婆多舅子就多,馮公公不得不多問一句來定位。
“是張大公子。”趙昊自豪笑道。這種事,只要自己不尷尬,尷尬的就是別人。
“唔。”馮保點點頭,陰聲道:“那張相公有沒有讓他告訴你,有人告你的刁狀啊?”
“是誰?”趙昊神情一凜。
“還能有誰,高胡子那幫好學生唄。”馮保冷笑一聲道:“譬如南吏科給事中王禎,南戶科都給事中陳與蛟那幫家伙,他們彈劾江南集團與民爭利、非法辦學、壟斷民生之類,瘋狂給公子羅織罪名。”
“嗯。”趙昊點下頭,這他早就知道。
高拱是嘉靖四十四年的大主考,他那幫門生躋身官場五六年,正好具備了晉升科道的資歷。而且科道由吏部銓選,無需經過廷推,決定權完全在高拱手里。他吸取之前的教訓,充分認識到把言官掌握在手中的必要性。便把合適的弟子大規模任用為言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