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孩兒現在全指望岳父了。”趙昊忙點點頭,一臉孺慕的看著不谷。
“其實咱們爺倆還好說,無非就是我委屈一點,你割點肉而已,總能過得下去。”張居正又皺眉搖頭道:“問題是馮公公那邊,
他已經亂了分寸,這次就算搞臭了高閣老,也解決不了他的問題。退一萬步說,就算孟沖倒臺,皇上就會讓他上?我看未必吧。”
“是嗎?”趙昊露出震驚的神情。
“歸根結底,他忘記了自己是誰奴才,不是說你是太子的大伴,就要把太子娘倆當成主子,忘了是誰給他這一切的。”張居正輕捋著柔順的長須,緩緩說道。
趙昊明白岳父大人的意思,馮保的癥結在花花奴兒之死上。這個嫌疑他能甩脫嗎?顯然不能。所以只有死路一條了,或早或晚而已。
更讓他震驚的是,岳父這話里,居然有要跟馮保做切割的意思。
這可把趙昊嚇一跳。按說在原先那段歷史上,張居正和馮保可是一直白頭到老的。但現在多了自己這個變量,一切都不好說了……
難道是因為自己惹惱高閣老的緣故,偶像承受了太多原本不該承受的壓力?以至于處境惡化,無力維持與馮公公的塑料兄弟情了?
那可萬萬不可呀!趙昊嚇一跳,馮保可是他真正的保護傘,只有廠衛一直包庇下去,江南集團做的那些事,才不至于引起軒然大波。要是換個廠公,把江南集團的全貌抖摟出來,怕是立馬大禍臨頭!
他便挖空心思,找理由勸說張居正,不要放棄馮保。
什么‘馮公公是太子一天都離不開的人,而且管著廠衛、御馬監,對我們價值極大。’
什么‘皇上如今意氣消沉,未必愿意大動干戈。’云云。
總而言之,馮保是我們不可替代的戰略資源,不到萬不得已,不能讓他感到被背叛。
張居正耐著性子聽他說完,方冷冷一笑道:“看來你們勾結的很深呀。”
“他能對孩兒關照有加,都是看在岳父大人的面子上。”趙昊趕忙解釋道:“而且馮公公對我指天發誓說,那宸妃與蒙古護衛私通之事,雖然確實是他發現并散播出去的,但宸妃投井絕對不是他干的。所以皇上最多只是懷疑他搗的鬼,卻也沒認定是他。”
“對皇上來說,懷疑一個人,就足以判他死刑了。”張居正可不是個容易說服的人。他斷然搖頭道:“至少隆慶這一朝,他完了。他還有什么機會?等太子踐祚?皇上春秋正盛,恐怕他是等不到那天了。”
“求岳父大人一定要幫幫馮公公啊!”趙昊起身深深一揖,苦苦央求道:“江南集團這些年,蒙他照拂良多,實在不忍心見棄。也承受不起這個損失啊!要是換上個高拱的人執掌廠衛,江南集團就永無寧日了!”
“嗯……”張居正明白趙昊的意思了。那些言官彈劾江南集團的奏章,他自然都看過。上頭壟斷民生、蓄養死士、非法辦學之類的罪名,定然是空穴來風,事出有因,只要認真找,總能從雞蛋里挑出骨頭來的。
“好吧,看來為父想置身事外都不行。只能幫幫馮公公渡過這一關了。”他點點頭,心里挺郁悶。可趙昊這個女婿,是他未來最大的資本,不幫又不行。
“孩兒已經教過馮公公了……”趙昊便道出自己給馮保支的招,又道:“只要岳父幫他美言幾句,他應該過去這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