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拱最大的問題就是手里沒人,一干門生都資歷太淺,所以這海運衙門還得靠山西幫幫他操持。
因此這波高拱總是緊盯著趙昊不放,絕對跟韓楫等人煽風點火有關。
這次韓楫奉了楊博的命,去煽動高拱干掉張居正。也是他們看到了,張居正一旦下臺,江南集團沒了保護傘,那海運衙門的事情就如探囊取物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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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邊三晉會館吃面時,這邊張相公也回了大紗帽胡同,跟女婿共進晚餐。
張家這樣的書香門第規矩大,寢不言食不語那是最基本的。
是以用過晚飯,翁婿轉到書房中,才開始說話。
“筱菁還好嗎,跟你一起回京了?”張居正一邊用小梳子,梳籠著自己的本體,一邊掩飾著自己對女兒的想念道。
“她很好,只是因為明月她們不太方便奔波,她便留下來照顧了。”趙昊笑著解釋道。
“哦,你是說……”張居正一聽就明白。“而且是幾個人一起?”
“三個。”趙昊忍不住跟岳父炫耀道。
“什么?三個里沒有筱菁,你是不是偏心啊?!”誰知岳父勃然大怒道:“不谷的女兒這么沒牌面嗎?”
“岳父息怒。”趙公子哭笑不得道:“此事也由不得小婿啊。我愛筱菁絕對是最大的,只是運氣稍差而已。”
“哼,你心里有數就行。”張居正神色稍霽,這才說起正事兒道:“今日太子下學后,我聽游七說你來了,便送太子回……宮,順便向兩位娘娘稟明,兩位神醫已經到了。誰知孟沖卻出來說,高閣老那邊也遍請天下神醫,這兩三日便抵京。兩宮的意思是,為免反復驚擾圣駕,還是等他們到了,再一起進宮問診吧。”
“這又不急了嗎?”趙昊無語道。
“一是皇上這幾日病情還算穩定。二是兩位娘娘也不是有主意的人。”張居正無奈嘆口氣,他大體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兒。“不過這樣也好,太醫院都治不好的病,兩位神醫也未必能有辦法。到時候一起會診,他們壓力也能小一些。”
“這又不是去搬磚,人多未必力量大。”趙公子不禁苦笑。
“唉……”張居正忽然嘆口氣道:“其實太醫院已經診斷出來了,是楊梅瘡。但為了皇上的名譽,才對外說是中風的。”
“好家伙……”趙公子終于知道,隆慶皇帝年紀輕輕,就把自己玩掛的原因了,實在是玩的太開了。
自從50年前,葡萄牙水手把這種病帶入大明后,便從廣東漸漸蔓延開來。也幸虧這年代交通不便,又厲行海禁,才讓這種乙類傳染病,用了幾十年才傳遍大江南北。
這也是趙昊勒令手下水手和官兵逛窯時,必須穿好小雨衣的原因……
可惜自己一念之差,居然沒將耽羅牌安全套獻給皇上。誰能想到嗡嗡有三千粉黛還不夠,非得去采野花呢?
這下好了,中招了吧……